这食盒公然没有孤负它的大肚子,装的东西实在很多。第一层就是满满一大碗红烧肉,足有印章大小的肉块被炖成了褐红色,软糯油润,溢出的香气直接就勾得人丁水横流。
第四层里放了两只沙锅,一只装了满满的粳米饭,一只里则是猪骨汤。沙锅保温特别好,云影又赶得急,这会儿端出来,骨汤还是在冒着热气。
但丁薇倒是随便风俗了,略有些不适的瞪了她一眼,但转而开口时倒是收了笑。
“哈哈,影儿,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。”
公治明看得胃口大开,接过安伯递过来的湿布巾擦了手,正要大块朵颐,俄然就听堂下的咕噜声已是响成一片。
此次不消袁清河带头,此中一个年事最大的老头儿抢先施礼伸谢,“谢女人厚赏!”
丁薇扫了两眼这些庄户们身上的陈旧夹袄,枯黄的神采,这才开口又道,“大伙儿都晓得吧,我们云家买了这庄子,今后同大伙儿就都是一家人了。先前大伙儿如何过日子的,我不想多问,但自此以后,只要大伙儿忠心为主,做活儿勤奋,就保管能吃饱穿暖。”
男女老幼们闻声呼啦啦跪倒,大声应和,“主子们给女人存候。”
说罢,他就开了食盒,把内里的饭菜一份份端出来。
“袁庄头儿,人都到齐了吗?”
丁薇听她说的含混就随口问道,“进了京都如何样,莫非京都大家都穿绸缎?”
公治明好笑,手札和公文都被收走了,他就想持续也不能了。再嗅嗅食盒里透出的香味,他的胃肠俄然就感觉空的短长,因而就道,“好,先用饭。”
传闻有肉吃,大人们还没如何,小娃子们却抢先喜得跳了起来,各个眼睛亮得跟小灯笼似的,任凭老娘如何扯了膀子,都止不住他们原地蹦了老高。
云影愣了一下,可贵笑得促狭,惹得丁薇神采红透,欲盖弥彰道,“我先前承诺小九的,别的云伯那边也送一些。”
这会儿换了藕荷色的锦缎对襟袄,象牙色的百褶裙,墨发盘起簪了金钗,耳上坠了金葫芦,手上套了绞丝镯子,施施然安坐摆在前院的太师椅上,别说前来见礼叩首的庄户门,就是常日相处极熟谙的世人都看得有些错愕,恭敬垂手站在一旁。
“好,好。”云伯听得内心熨帖之极,喜得连连应道,“过几日我就归去,别的不说,这几日没看到安哥儿,内心惦记的短长!”
许是老天爷也被他这份忠心打动,很快就派了救星来。云影拎着个巨大的食盒随在林一身后走了出去,那食盒里模糊传出的香味,乐得云伯差点儿喜得蹦起来。
这父子俩一唱一和,听得浩繁庄户早就抻长了脖子望向脖子,待得见到那头肥头肥脑的黑花猪,这下大家都露了喜意。
现在的模样但是比先前变了很多,瓜子脸圆润很多,肤白如脂,鼻翘唇红,眉眼间更是模糊含了三分怡然,笑起来直让人从心底里想要靠近,收了笑又是贵气凛然。
云影倒是笑着不说了,丁薇责怪瞪了她一眼,也没抓着这话题不放,转而道,“一会儿奉告李叔留条五花肉,炖锅红烧肉,中午时候,云影跑一趟送去城里。”
固然世人都不待见新皇,又对世代保护西昊的公治家有信心,但还是挡不住发急,唯有躲在家里才勉强心安半晌。
父女俩说了几句,云伯瞧着堂里世人说话的空挡就从速干咳两声,然后大声禀告道,“少爷,庄子那边送东西来了!”
“回女人话,庄里长幼一共四十八口,都到齐了。”袁清河恭敬应了,末端从速号召身后代人,“还不给主子叩首?”
听得这话,很多庄户脸上都带了喜意,但随即不知想到了甚么又从速低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