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太太便招了大姨娘来发言:“昭阳和昭明来岁都要了局,到时候让三爷和四爷去送亲。”
大房嫁女儿,让二房去送亲?
就是大太太,也忍不住拉着温昭阳四下打量,不住问:“路上可吃得好?小厮有没有好好奉侍着?金陵气候如何?”诸如此类的题目。
大姨娘传闻,嘲笑了几声,拉着温瑾沅说悄悄话:“你看,刘家如此待你,你嫁畴昔今后,固然拿出大手笔来做人。你大嫂是县主,你当然不成超出她去,可也不能被她比到灰尘里去,凡事不成吝啬,不能叫人轻瞧了去……刘家二公子出身朱门,有几分脾气也是不免的,越是这时候,你越要和顺小意,千万不成生出嫌隙来。”说着,抬高了声音,“杭州离姑苏到底不近,府上那群人惯会捧高踩低,就是出了甚么事,也没个帮衬的,反倒会叫温家小瞧了你,你可必然要紧紧抓住刘二公子!”
温瑾沅满脸通红,头垂得低低的,不偏见机的点点头。
等过了几天大老爷可贵去她那边坐坐,大姨娘便斟了大老爷最爱喝的茶,然后趁机说道:“传闻二蜜斯出阁,我们家是三爷和四爷送亲。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,能给二蜜斯送亲,是二蜜斯的光荣。不过到底年纪还轻,别人看着,就不太慎重……我想着虽说二爷来岁要了局,可磨刀不误砍柴工,借此机遇出去走动走动,见见世面,也许大有裨益……”
读书人家的后辈读书无用,不出三代,很快就会式微下去。
刘家,还真是费了很多心机啊。何况,另有三千两的现银,以世人的阳光来看,温瑾沅戋戋一个庶女,能令刘家以如此重礼相聘,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。
比及了早晨,就与大老爷筹议:“瑾沅出阁,论理昭阳是长兄,该送她去杭州。可昭阳这才返来,还没歇上一口气,就去埋首苦读,一心想为来岁的春闱做筹办。我又是心疼又是欣喜,这孩子既有这片心,我便想着,从姑苏到杭州,来来去去如何也得半个月,如果路上碰到点事,怕是得费很多时候……您看,能不能换小我送亲?”
大姨娘先是呆若木鸡,反应过来后,忙追出了门,可大老爷肝火冲冲,早已消逝在了夜色里。
“你的意义,是让昭阳和昭明都去送亲?”大老爷微垂着头,把玩动手上的茶盏,安静的问。
“三爷和四爷都是秀才,有他们出面,也不算屈辱了我们二蜜斯。”大太太淡淡瞥了她一眼,非常漫不经心。
温瑾言早早便起了,想着刘家那位二公子,心中有几分猎奇,便叮嘱墨荷:“待会接亲的人来了,你和我说一声。”
温昭阳在正房只呆了一个下午,就去了外院。临走时,他慎重其事的对大太太说:“乡试不过是一时之得,母亲放心,孩儿心若盘石,这便归去苦读,望来年能蟾宫折桂,为母亲争光。”
温昭阳现在是大老爷最高傲的儿子,大姨娘没有提他,唯恐惹得大老爷不悦。
一席话说得温瑾沅泪眼昏黄,抓住了大姨娘的手。R1152
就在前不久,刘家送来了聘礼。
在大老爷眼中,这是立家之底子,决不能出半点岔子。
或许是两个儿子的争气让大老爷心中倍感光荣,贰表情很好的打趣道:“好不好,了局试一试就晓得,若能考中,我给那白先生加五两银子的束修,若不中,那我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。”
若说是平时,或许大老爷不会如此着恼。可二姨娘的他杀,就像一根刺,卡在大老爷喉间,咽不下去,吐不出来,一向感觉膈应。也是以,大老爷看姨娘的目光,已平白严苛了三分。而大姨娘拿出来讲事的,恰好是大老爷最为看重的,温家子嗣的课业题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