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沈明嫣脸上暴露获得敬爱礼品的满足神采来,声音娇软,甜腻腻的好似含了糖,“往年在燕京的时候,我就只要在祖母那边喝过这类紫笋茶,念念不忘了好些年呢。幸而母亲风雅,给了我两罐子,这下子真是解了馋了。”
再看嫣嫣满脸等候,他也只好扶额,叫人再去雇条大船了。
沈明嫣嫁奁太多,嫁过来没满一个月,只取了些常用的,很多箱笼都是没翻开过就直接堆在库房里了。她要跟着李昊上任,最好是把嫁奁都清算一下,看看哪些该带走,哪些留着,一一登记造册。
听得沈明嫣用尽孝心的借口讨权,顾氏就再没有表情同她应酬了,对付几句就打发沈明嫣归去。看着沈明嫣一脸遗憾不甘不肯的出去了,顾氏这才收了满脸假笑,皱起眉头。也不知此人是真傻还是假傻,留在家里老是膈应。等煜哥儿娶了媳妇,只要她在就不好超着名正言顺的嫡长媳,去叫小儿子的媳妇管家。有偏疼的老头子看着,她也不敢。
顾氏不晓得她可贵同李昊沈明嫣伉俪俩心有灵犀了一回,小伉俪两个就想着一起去任上呢。
“可贵你一猜就准。”顾氏笑叹。
“我年纪轻如何受得,何况面都吃过了,何必再补。没得费事,还给人说嘴,说我受了封就浮滑了。”沈明嫣赶紧给推了,趁便小小刺一下顾氏,她要至心想给她过生日,早半个月就该筹办了,如何能忘。
不想沈明嫣最后蹦出一句‘母亲给了我两罐子’,顾氏一听就愣了,谁要给她两罐子了?她说的明显是‘拿些去喝’,是“些”不是全数!一罐子八两,两罐子不过一斤六两,沈明嫣要她顶多只能给出去二两,再多就没有了,她还要留着待客呢。
顾氏叫沈明嫣直白的话一堵,都不晓得该如何接嘴了。如何有这么傻的人呢,甚么都往外说。她先前不给办,实在是想压压沈明嫣的气势,奉告她李家是她做主,免得沈明嫣仗着郡主的身份抖起来,没想到沈明嫣就没在乎。
“你尝尝看,这茶可还喜好。”顾氏穿戴一件秋色素软锻的家常衣裳,除了领口卷草襕边,其他绣纹花式皆无,就连水色的襦裙也只在裙角绣了丛应景的兰花。浑身高低素净温雅,虽有扮嫩之嫌,倒是与她决计营建的温馨氛围相得益彰。
平平气,顾氏劝道:“如何不能受了,你是皇上封的郡主,过生辰热烈些才是正理。”
真是个呆娃娃。李昊抱起肉肉的小老婆,摸到一手软腻柔滑。内心对劲极了,他豢养得好,抱着又重了点。手上捏捏嫩豆腐,给她放心丸道:“能带,你就是把这院子拆了带走都能够。”
“好刁的一张嘴。”顾氏笑道,先是打趣一番,“可不就是社前紫笋,就你嘴刁,一尝就尝出来了,可见是个爱茶的。”
他一时色迷心窍,许下大愿,比及离京那天见到满满一院子堆到花圃里去的箱笼,才是晓得头疼。早晓得就不说甚么都能带了,有谁上任是把老婆嫁奁都拉走的。
紫笋茶是皇室贡茶,被誉为茶中极品。特别是社前茶,更是贵重,每年腐败之前快马送入皇宫的也不过数斤,流落在外的就更少了。这等极品茶叶,撤除宫中,非权贵之家不成得。昔日在燕京之时,沈家圣宠优渥,倒是每年都有犒赏。
是以闻到茶香,沈明嫣就晓得是甚么茶了。只是既然顾氏要秀婆媳情深,她就顺着她的意义秀。花花肩舆人抬人,相互捧着总比相互踩着要好。归正她就要走了,不耐烦当斗鸡,保持着面上敦睦对大师都好。总之她现在推行一个政策——你敬我一尺,我就还你一尺一,多的那点算添头;你要犯我,那就只要一句话,虽远必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