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布头上面又放了一块近似于植物皮的东西,很薄,但是又有点硬。
“晴儿,少说两句罢!”
刘氏气结。
穿在脚上,铁定也是和缓耐用。
“棠伢子上回送了那么肥一只野兔子过来,我这内心一向过意不去,总想为那孩子做点啥。这不晴儿你昨儿扯了布家来,我就想给棠伢子也纳双布鞋。”
“诶!”
听到脚步声出去,孙氏头也不抬的道:“晴儿过来的恰好,热水烧好了,打从今个起迟早洗脸都得用热水,将近入冬了,一日日冷了。”
老杨家如果厕所,那公婆不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嘛?那自个嫁到老杨家,又算啥?
杨华忠一边扣着外套的襟扣,对杨若晴说道。
杨若晴哈哈一笑,朝着刘氏背影呼喊了一嗓子:“四婶,慢点,晓得你回娘家心急,甭摔着,没人跟你抢……”
孙氏端着灌满了热水的土陶茶壶从灶房里出来,见状摇了点头。
厕所那边模糊传来刘氏的骂咧声:“……没教养的死丫头……”
杨若晴愣了下。
照着本身这脚的大小,可不止做两双哦。
植物皮两面涂抹了米糊,再把一些碎布头黏在上面,铺了厚厚几层,最后再蒙上一块黑棉布。
“死丫头电影,你拐着弯骂我?你娘家才是厕所呢!”刘氏瞪着杨若晴,咬牙切齿的骂。
这玩意儿捏在手里,沉甸甸的,就跟捏着一块小黑板似的。
待到米糊将布块儿给粘踏实了,用剪子再剪出鞋底板的模样来,用针窜了麻线将这层层叠叠的不片儿紧紧扎在一起,就是‘千层底’了。
杨若晴拿起来打量了一番,这是一块厚厚的黑棉布,是昨日她从镇上布庄扯返来的那半匹。
“死胖丫,牙尖嘴利,我不跟你扯!”
杨若晴放好茶壶,扭头冲杨华忠甜甜一笑。
男人说到这些事的时候,垂下了眉眼,黑黝黝的脸膛上闪过一丝红色。
孙氏剪了洗脸盆那么大一块下来,然后把她抓过来的那些碎布头,在玄色棉布上铺均匀。
杨若晴点点头:“我娘还真是手巧呢,这鞋根柢压得好!”
这时,孙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刘氏愣了下,“啥娘家?胖丫你瞎咧咧个啥?我娘家在刘家村,离咱长坪村十几里地呢,也不走这方向啊!”
又看了一眼杨华忠的脚,嗯,这应当是自个一双,老爹一双,方才好。
“是吗?我见四婶你每日这个时候都端着裤子跑厕所,这般奇怪咱家厕所,还觉得你当厕所是你娘家了呢!”
杨若晴看着自家爹娘这一唱一和的,仿佛恐怕她这个做闺女的不承诺似的,不由笑了。
“你娘昨夜熬了一宿,压了这两鞋根柢出来,说是能剪两双鞋来呢。”
“啊?”
“好勒!”
“爹,这是我娘打的鞋根柢?”杨若晴猎奇的问道。
杨若晴可没心机去理睬自家老爹的设法,她哈腰脱下鞋子,把脚往那鞋根柢上比划了下。
……
另有两块水田,是筹算用来种油菜。但是,水田是上回老杨家秋收后留下的,田里没有耕,还留着一簇簇的稻草茬儿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