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信之是这件案子的主审，他要提审犯人，刑部责无旁贷，很快就把人提了出来。
“他公然是年年都送。”朱信之笑了笑，想起呈送给宣庆帝的账簿中，的确有几个京中的官员鲜明在列。
朱信之点了点头，快步分开了刑部。
沈勇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：“王爷要问的是甚么账簿？据小人所知，冉成林办事很谨慎，他府中的账簿一共是四本，一本是府中的开支，由他的夫人马氏在管着；另有一本是他收纳的财帛账簿，一本是送出去的礼品，这两本都是府中的管家冉贺在管着；另有一本，我见他写过，但不晓得是甚么，是他本身在管。”
“若果然如此，只能申明朝中民风正慢慢废弛，连说实话都有罪了。”朱信之拂袖上了马车。
“但是……”孤鹜很谨慎的看了他一眼：“如此一来，朝中那帮老固执不免又要非议王爷，说王爷……”
“不，去刑部。”朱信之想了想，果断的说。
“不，”朱信之摇点头：“我杀她，是圣旨，这个我从不否定，也不感觉本身做错了甚么。但我在想，如果我当时哪怕稍稍对她多一点耐烦，能够当真清查一下这件事，或许，她的罪名就会少一点。说到底，在她问罪的过程中，我有私心。”
“王爷，明天去不去看三蜜斯？”孤鹜沉默感觉，现在只要三蜜斯才气排解王爷的落寞和神思了，下认识的发问。
“落霞从太守府带返来两本账簿，一本是明面上的，一本是暗面上。明面上的，我呈送给了陛下；这一本暗面上的却过分惊人，牵涉到的人更多、官更大，只凭着这个东西，很难举证谁。我还要寻觅别的证据。”朱信之闭上眼睛，感觉有些倦怠：“孤鹜，我感觉我做错了一件事。”
朱信之点了点头，不再说话。
朱信之薄唇紧抿：“有疑不查，这不是我的脾气，哪怕是以会让父皇不欢畅，我也必然要清查到底。”
“那被你发明，他如何肯罢休？”朱信之不解。
朱信之展开眼：“在这一件事上，我冤枉了裴谢堂。”
孤鹜这才笑了起来。
沈勇点头：“是啊，他说京中有几个老友，特别喜好明城的这些土特产，他年年都送的。”
还好还好，王爷没一心沉湎在办案中，还记得同三蜜斯好好恩爱，总算没孤负他的一番苦心。他掉了个头，转头奔往谢家。
“你说你曾经在太守府中瞧见了送给泰安郡主的白银五万两，你能给我再说说当时的场景吗？”朱信之打断他。
“说我是裴党？”朱信之扯开嘴角嗤笑。
“是。”朱信之见他动了怒，不敢再说，只得低下头。
沈勇入狱不过数日，已然被折磨得不成人形，委靡的跪在地上听候问话。朱信之看了他几眼，他始终不敢昂首，如同惊弓之鸟：“王爷饶命，小人晓得的全数都说了，请王爷从轻发落！小人一时打动做错了事情，现在将功折罪，求王爷饶命。小人家中另有妻小，父母也是年老……”
“儿臣算过。这本账簿上记录的银钱来往中，并无一笔写着泰安王府。”朱信之语音淡淡，像在说一件并不骇然的事情，可他说出来的内容，却让宣庆帝刹时变了神采：“但冉成林此人曾经告密，说泰安王府经过他的手，收受贿赂白银五万两。”
朱信之点点头：“去谢家。”
沈勇刹时白了脸，半晌后，缓缓跪在地上：“小人多谢王爷拯救之恩！”
宣庆帝冷着脸：“信之，这事儿再究查下去，恐怕就不是五万两银子的事情了。”
“你在御史台时髦且记得清楚，现在如何就记不清楚了？”孤鹜冷冷的踢了他一脚：“再敢对王爷有所坦白，是不想活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