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会儿少拿好听话还哄我。回家去吧，母亲平常一口气未几喘的，已经跟父亲吵了好几架了。”
一样的位置，一样的棋局，对弈的人却由董侍郎换成了董怀玉。
那低着头却微微挑着眼角，偷偷地谨慎翼翼打量过来的眼神让董怀玉心中一紧。
一个琳琅玉骨清贵出尘的身影在扶疏花木的掩映下，轻步而来，翻开了客房竹门。董音正倦倦的靠在美人榻上入迷，甫一见面，吓了一跳，忙站起来问好：“哥哥，你如何到这里来了？”
董怀玉微微握拳，又松开。仿佛是想抱住她，却又强行忍住。
他沉默半晌，再次开口，却俄然问道：“袁荣宜给你说了甚么？”
董音冷冷一笑，忽而却又下泪：“哥哥，我一向都瞧着你，一向被你宝贝着，你不晓得我有多亲你，多喜好你。娘亲是个壁画，父亲的慈爱也好管束也好都是隔靴搔痒，我一向都仰仗着你。你知不晓得我一向有难过，我如果男孩子，我便能够跟你并肩站在一起，迟早有一天，做本身的事，拿本身的重视，走本身的路。每次想到这儿，我都难受。”
董阁老浅笑：“很好。”末端，又叹口气：“如果音儿也这么懂事就好了。”
董音拭了眼泪，微微苦笑一下，瞧着董怀玉：“你是不是又要训我了，妄论父母，不孝不亲，轻言毕生，不贞不静。”
董怀玉悄悄笑了，毕竟是最紧急的关头，一贯沉稳的祖父也有些放心不下。“题目不大。”
董音不知为何，无端的感觉脸颊有些发烫。
“当今圣上极其务实，不喜浪费文采，摛艳夺辞。招考文章诗词所占权重一再降落，考查重心挪向了法规，政论，时务策。还记得否？当年初即位，第一次科考，时务策，就考三个字，拒北戎。”
董怀玉微微点头：“天然。”停顿半晌又道：“大家有大家的缘法。”
末一句话完整刺激到了董音，被逼到绝地不抵挡，向来都不是董音的气势，何况面前此人是她哥哥。
“我为何要骂你？”他一撩袍子施施然坐下，简朴的行动硬是多了分儒雅。“我是来奉告你个好动静，父亲不会再逼着你应婚约了。”
董音从未被本身兄长如此峻厉的讲过，当下神采微微发白。
董府的书房近百年下来，都是一副正气浩然，气调庄肃的模样，繁复却厚重。凌晨的日光下，微微有书籍的墨香味溢出，飘散在氛围里。董阁老不喜香，也不花。他自认墨香是天底下第一妙物，其他的，管它龙髓凤脑奇花异草无一例外会玷辱那朴素醇厚的香味。
“陈家，秦王镇江东时，第一个投诚拥戴皇权的世家，也是陛下为表诚意，加封了文县伯尊号的世家。当今陛下胸怀宽广，天威浑然，不会做收之却防之的事情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主动内化，敏捷将其融入骨肉了。至于其他，”对画像那女子只字不提，董怀玉微微一笑，并无普通男人的难堪与羞赧：“我天然信赖祖父的目光。”
董怀玉面色微和，终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，终究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：“谁让我恰好是你哥哥。”
“天然记得。厥后又持续考了课农桑，荣地产，以及法与理与情。”董怀玉悄悄笑了：“孙儿之前也爱风雅之词，但摸准了帝王脾气，天然冷峭著文本质天然。祖父不必过虑。现在几个热点，我亦有成竹在胸，殿试，说到底也不过是写张卷子罢了。”
嗯？。
“申家那丫头曾经心仪于你，你是晓得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