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统统等破了这玄龙阵法再说。”一旁的无量神君吃紧说道。锦帕忍不住谨慎翼翼看了无量一眼,他眉头紧皱,再不见了方才堕入幻景中的苍茫痴嗔,好梦虽长,醒来原也不过只需一瞬。这九重天的天机阁主,谁也看不穿他在想甚么。他虽没低头看怀里的惨白女子,但是始终谨慎地将蒹葭搂住,唯恐弄伤了她。
“蒹葭已被施下禁术,非得以身殉阵方能开启或是封闭阵法,但若我们以她的鲜血为引,再合你我二人之力,冲开这玄龙阵,一定没有能够。”苏慕沉吟道,神采踌躇不决,明显并无掌控。
谁也没有发觉,蒹葭的双眼微微发颤,一行清澈滚烫的泪水自眼角滑落。
苏慕云淡风轻噙了笑:“吾想过了,不伤阵灵,不伤阵中人,只能用天演压抑玄龙,如此成果,是极好的。”顿了一顿又说:“莫让锦帕晓得。”
身侧的青衫女子却出其不料张了口:“玄龙颂生,六合玄黄,替转循环,上阳生境。”
锦帕还未曾反应过来,有些迷惑的问了句:“蒹葭女人,你说甚么?”苏慕一把扯过她,大喝一声:“谨慎!是逆转玄龙阵的仙诀!”
锦帕心下一凉,自碰到苏慕以来,从未见他说过如此悲观之语,冷静的拽了他衣角,不知说甚么好。苏慕仿佛看破了她在想甚么,转头一笑:“锦帕莫怕,吾定当救你出去。”
无量神君两眼血红,扭过甚来狠狠逼视锦帕:“你为甚么不看好她?!目睹着幻景将破,怎的还让她以身殉阵?!”
无量和苏慕二人施加的灵力猛地一滞,顿时断了,两人被庞大的力量反弹得跌坐在地,苏慕按住心口不动,无量却挣扎着追上天涯那飘飘散散的芦絮,失声叫道:“蒹葭!”但是那芦絮的光芒只是垂垂消减,终究暗淡了。
正心乱如麻间,锦帕发觉蒹葭的手竟然微微转动了几下,她下认识望去,只见蒹葭正定定地看着她,神采当中是一种奇特的安宁平静,俄然微微一笑:“苏女人,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呢,只可惜来不及细细教你操琴了。”
无量神君眉头紧皱:“此时也唯有如许了,事不宜迟,这便脱手吧。”言罢他放下了怀里的蒹葭,让她平躺在地下,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,恰是畴前蒹葭所赠,他刚要动手割开蒹葭手腕,却又不忍,只好将匕首递向锦帕:“锦帕,你来吧。”
锦帕一愣,蒹葭成了阵灵,早已神智全失,如何会还记得与本身的操琴之约。只感觉此话奇特之极,还来不及答复,蒹葭俄然坐起来,猛的推开本身,纵身一跃,在天涯化作无数红色芦花,飘飘散散,天涯的红云好似被包裹住,逐步落空了色采!
锦帕有些手足无措,慌乱之下跪下哭道:“是我不好,君你杀了我吧,是我没有看好她!”两人正胶葛,身边的苏慕俄然支撑不住,猛地喷出一口鲜血。
无量攥紧拳头,重重点一点头。
苏慕不动声色隐去袖中血迹,朝锦帕走去,在她额头上弹了一弹:“如何?傻了?”
随即与无量联手,二人双双站在锦帕面前,运了仙气抵挡,顷刻间飞沙走石,天昏地暗。方才的安然安好早已不复存在,哪怕他二人运了实足的仙力,也不过守得半寸地盘不受扰乱,一昂首,面前大树倒拔天塌地陷,天涯彩霞光彩渐炽,红光映照下半边天都成了血红色,锦帕内心模糊有不祥之感,不等问出口,苏慕已然神采一沉:“不好,玄龙阵快封闭了,须得速速破阵!”
忽的蒹葭停止了念诀,远远地只瞥见在一道肥胖身姿瘫倒下来,无量再顾不得,上前抱了她入怀,怀中人脸孔惨白,幸亏是及时停止,未曾耗尽仙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