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。
雪鸢当下就来了兴趣,先前在江南故乡时,她一向对那皮电影乐此不疲,还专门跑到街上去买了皮影,与几个丫环婆娘一起玩弄着玩。现在来了这都城,见了这傀儡戏,就更觉精美了。皮电影只是个片面的东西,顾名思义,只能瞧出个影子来,这傀儡戏可不一样,各式的木人全都惟妙惟肖,立体感实足,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都是一针一线,制作的甚是邃密。
这是一出西纪行的傀儡戏,这戏文就从这玄奘法师受了唐太宗的嘱托,以后一起西行,先是买得白龙马,再是在那五指山下碰到那“曾教三界费精力,四方神道怕,五岳鬼兵嗔”的孙行者。
想到这,她便找了个其他的来由说道:“我在梨园方才混出点模样,前日里刚得了梨园高徒弟的夸奖,现在如何能等闲的半途而废呢,我对这戏文啊,正在兴头上......”
赵挽成伸了根指头指着她,想说甚么又毕竟是没说出口,无可何如之下也只得在一旁悄悄的杵着,眼睛还是四周张望着,贰内心策画着,这茶馆普通上午都是买卖冷僻的很,谁会大朝晨的就去用饭看戏啊?现在这天色刚现敞亮,这不知那里来的艺人就搭台唱上了傀儡戏,必然事出有因。
那公子微微蹙了蹙眉,又莞尔一笑道:“哎,这事当真不能细想,倘若如此,那现现在搞不好还是大唐乱世,这是对咱大明朝的大不敬,想都不要想的。”
赵挽成唉声感喟道:“你认得路有甚么用,就怕有那别有用心之人拦了你的来路,你还走的了吗?”
雪鸢一听“回府”二字,又是急了,她想着本身和霍焰之间的事刚有些端倪,现在怎能说走就走呢。但是她又转念一想,张妈对霍大人那是各式瞧不上眼,到处挑人弊端,以是她内心的这个心机是千万不能让张妈晓得的。
只听他慷慨陈词道:“一自开天辟地,两仪便有吾身,曾教三界费精力,四方神道怕,五岳鬼兵嗔,六合乾坤混扰,七冥北斗难分,八方天下有谁尊,九天难捕我,十万总魔君......”
要说还是人家王公子豁达,先开口与玉娘报歉道:“哎呀,孙老板,真是对不住,都怪鄙人管束没法,导致部下拔刀惹事,惊扰到各位了。”
总之一瞧见这傀儡戏,雪鸢就迈不动腿了,两只眼睛全都长在这戏台子上。
这王公子拜别之时,仿佛还想和雪鸢说些甚么,但终归是有些顾忌赵挽成的“恶棍行动”,因而毕竟是默了默,作揖以后回身拜别了。
张妈见那人已去,赶紧又把雪鸢往房里带,二人刚一进门,张妈就插好了门。
只见那孙行者的小傀儡人面上勾画了倒立的红桃儿,红脸缘外边涂金色或银色,煞是夺目,只是这出戏里他尚且被如来佛祖压在那五指山下不能转动,身上也是着了件不甚显眼的土布衣衫,和他这“囚徒”的身份倒也登对。
以后,她无法的望了一回房顶,暗自伤神的想到:她这辈子最常丢的东西就是三件-----她本身的脸,她娘亲的脸,她家魏府的脸。仿佛她生下来就是为了丢这三张脸的。
雪鸢又是恍然大悟道:“唔,本来这长生不老是件想都不能去想的事。”
赵挽成被雪鸢这一番安慰,也就只得收刀回鞘,但双眼还是瞋目相对。
雪鸢不美意义的回道:“指导就不敢当了,不过,这西纪行的戏文听着好是好,只是我一向想不明白当年那唐太宗为何要派玄奘法师去往西天取经,而不是直接吃了他?”
这是在豪杰话当年,雪鸢听了,叹了口气道:“任你当年多少风景,多大的本领,现在还不是被压在这五指山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