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母这边把吉利又递给孙嬷嬷,方抬开端,见金氏只在堂下低头站着,亦未几语,不妄动,便知她是个识礼数的。
金氏便移步跪至蒲团上,向许母叩首施礼,声呼:“儿媳给娘存候。”
“倒是信佛。夫人生四少爷时难产,亏了老爷请了‘同宁寺’的得道高僧较着大师诵经千遍,才保的母子安然。自此夫人便信佛了。早些年还只是抄经诵文,打念参禅。自前年起,干脆连荤腥也戒了,现在只吃长素。”玉鸳缓声回道。
正北面是软香罗床。许母穿了一身玉红色绸缎料的丧服,头上勒着翠绿色嵌宝抹额。盘着腿,闭着双眼,端端方正的堆在床边。左手扶膝,右手拨捻着一串七宝菩提子念珠。
两人说着进了正院。院中点衬几块山石,一边种着数本芭蕉,那一边乃是一棵西府海棠,其势若伞,丝垂翠缕,葩吐丹砂。正中却不偏不倚的植了几珠山玉兰,叶大浓荫,花大如荷,真真是入了画境。
又有两个老嬷嬷亦立在床边。一个孙嬷嬷抱着一只短毛白底黑斑小花狗,另一个魏嬷嬷只垂手站着。
礼毕,那魏嬷嬷扶金氏起家。又端来茶盘递给金氏,金氏接了茶。对那魏嬷嬷再三称谢。便又移步床边,为许母奉茶。
那金氏才入阁房,只闻一阵檀香扑了脸来,身子如在云端里普通。满屋中之物都沉稳高雅的,令民气旷神怡。
金氏闻言,只暗自心想,这陆氏当真是个刻薄嘴皮。虽大要夸本身仙颜,实则讽刺本身一入府便克死翁爹。眼里含着刀子,话里带着机锋。倒也再难为这陆氏了。
金氏闻言,知那许母实则不待见本身。便是条狗,也要面子,有福分的才可入府。而本身却最是个劣等出身,最不面子的。怎配的上许府这般人家。
金氏闻言连低宣称是。
又停下步,扭过甚去问金氏:“奶奶安知夫人信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