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鸳唤雪见把剩碗残羹一并撤下,只扶着金氏去妆台前筹办撤妆。丹引亦去暖被子。忽的有婢子樟儿来通报,说是陆姨娘房里文书姐姐来拜访。
“二爷,这就是许成义?”金氏喃喃道。忙放动手中的璎珞,只睁大了眼睛去瞧探。
这边金氏只倚在窗边闲闲的打着璎珞。忽听得院内吵吵杂杂好不热烈,金氏这几RB就无聊,除了按例存候,都未曾有人理睬她,现在可贵听到动静,便只把窗户支开了小缝,透着空地去看院里。
那文书闻言,只笑道:“二爷和奶奶是伉俪,理应蒹葭情深。本来是共六支钗,老夫人两支,三蜜斯一支,奶奶和大奶奶另有我们主子各一支。今儿二爷回府时,初进门口,倒远远的从窗缝里瞧见二奶奶了,虽没见到正脸,只见了奶奶的发髻,黑亮的如绸缎般。二爷便说,只要奶奶的青丝才配的上这支最好的钗,便瞒着我们主子,让我连夜给奶奶送来了。”
那玉鸳边给金氏梳头边举荐道:“奶奶初入府,这些旁的丫环奶奶天然是认不全。文书女人是自幼奉养二爷的丫环,在府里主子面前也算有些脸面。本来二爷是要收用她的,只是陆姨娘在中间毛病着,也就没了下文。现在被二爷指给奉养陆姨娘了。”
瞬息,世人回了房,婢子丫环的也都散了。金氏也觉无趣,直关上了窗子,撇下璎珞回房小睡一番。
今儿禁了几日欲,愈发的如恶狼普通。再看那婢女便更是媚眼如丝。也巧,那婢女今儿穿了
顿时气翻了眼皮,只恨的咬牙切齿。
其他婢子见了,忙纷繁向许成义请了安,便有婢子进屋通报。
“难为你了,还晓得惦记我。”金氏亦笑道:“畴前在家时,二娘偏袒三弟福儿。得了甚么吃食,都只要福儿一人吃,我和二弟寿儿只能躲在小屋看着,偷闻着味。一日,父亲便带回了一壶油茶,三弟一人吃了一大碗,剩下了根柢,勉强兑水倒出了半碗。我和寿儿不知多欣喜,当时寿儿尚小,口壮,一股脑儿便全喝了,我去厨房洗碗,也馋,只偷偷将碗底舔个干清干净。那是我第一次喝油茶,现在也还记得阿谁香味,忘不了。”
方到门口,便见了几个小婢子正蹲着石阶上掷石子。此中有一个叫婢女的,年芳十五,生的细眉杏眼,很有几分姿色。那许成义昔日里便早成心收用她,只是碍于陆姨娘看的紧,一向未曾到手。
只见内里包了个极其精美的凤钗。
那金氏透着窗子缝儿偷看那许成义,只见其粉面油头,臂膀有力。手脚却实为轻浮,只赶着去吃那些姣美婢子的豆腐,便自发悻悻地,顿时生起一阵哀怨。
“二爷,有甚么梯己话就和她去屋里讲,偏站在内里算个甚么?怎的,难不成是甚么淫词秽语的要防备着我。”陆氏直扯着细尖嗓子,又狠狠地瞪了婢女一眼。
直到傍晚,玉鸳和丹引才返来,玉鸳心细,知金氏爱吃油茶,便特地在内里带回两壶来。
那金氏闻言冷静点头逢迎,不一时,樟儿便引着文书进了阁房。
却说连续过了几天,直等那老太爷头七且过,许府宅院里才规复了昔日的朝气。
那主仆二人说着倒惺惺相惜起来,这边丹引亦取来了碗筷,几人胡乱大快朵颐了一顿,只吃的杯净壶空。
那文书见金氏如此接待她,只再三谢过,才缓缓道:“我是领了二爷叮咛,给奶奶送珠钗的。”
“文书?”金氏抬开端透着镜子问玉鸳。“陆姨娘房里的?我倒未曾见过。”
其自幼不好诗书,只与那众地痞小厮一处浑玩。后许父病逝,十七岁便接办了许家瓷器买卖。自管起了窑厂,腰包愈发充沛,便整日闲游纵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