顷刻亮起的幽蓝之光。
喉头莫名一痒。
影象中的七里乡和影象中的少年。
她失神的半晌,自顾自褪去大氅和内里衣衫的男人已然走至小圆桌旁,悄悄地拿起一瓶药,悄悄地打量着。
没有血液,没有喷涌而出的涎汁。
这条水虺,早就死了。
很惭愧似的,苗泠泠但闻一声苦笑。
无忧神采凝肃地盯着那对淹没在咽喉一片乌黑中的眼眸,心想这大抵就是师父所说的九幽鬼蛊了罢。只是未曾想,失传已久的炼蛊之术,竟然重现人间。她来不及多想,仗动手里独一的断剑,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对仿佛扎根在虺咽深处的眸子。
无忧眼睁睁地看着那滩涎水剧颤,模糊诡异的眼眸也似极痛苦般地纠结在一起。心下方才暗松一口气,暗道不愧是伏魔古剑,即便断了……
燃起了几堆篝火。
即便如此危急关头,还是不舍让那条青鞭受一丁点伤害吗……萧肃冷冷地打量着火光下熠熠生辉的断剑,蓦地神采一惊,喃喃道,“伏魔古剑……”这么说来……
苗泠泠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,哼道,“管它是不是甚么小鱼精,归正它用心叵测,别有目标。”心想无忧那晚说要去找莫师叔,必定先行清算行李去了!罢了罢了,念她受了伤……想罢不自发地望向昏睡在树根旁的少女。
“我,我先出去了。”晋柳儿蓦地反应过来,忙不迭小跑出去。脸上倒是耐久不散的吃惊。她刚踏出门槛一步,顿觉脚底一暗,循影看去,声音有些颤抖道,“爹……”说罢疾步拜别。
那萧肃一个翻转躲过暗剑,随即眼神一凛,指尖瞬息剑气蒸腾!几近毫不包涵地刺向那眼眶发红、脸孔狰狞的女子。饶是躲过致命一剑,亦不免被划了口儿。
越来越强的气流。
搁置一旁的瓶瓶罐罐,和一坛新开的酒。
但不开口还好,一开口吓得晋柳儿连连发展,低声惊道,“你的声音……”强自定了放心神,皱眉说,“朗风哥哥,你何必作贱本身?”
分裂的眼眸,愈发诡异。
几近悄无声气地悬在半空。
回声而落的断剑!
五年光阴,终是恍惚了……
无忧屏息强自抵挡着劈面恶臭,胃里如同翻江倒海。额头充满了层层精密薄汗。
越来越近的阴寒眼眸。
无忧禁不住发展了几步,面色惨白。
无忧浑身生硬了似的竟挪动不了分毫。她故作平静地谛视着那对残眸。
长久飘飞后,随之而来的,是看似迅疾却迟缓的坠落。
想罢牙关一紧,双手握剑,狠狠地插向那对披发着无边诡异的眸子。
那男人眼波一颤,没有出声。
“为了给芙儿报仇,我等了很多年了……”俄然一句发自肺腑的感慨,心头酸涩油但是生。“偌大一个白银族就剩了你一个。”晋连孤苦笑着点头,但见面前年青男人血流浑身,神情俄然一滞,不由问道,“竟有这般短长的寒水门弟子?”如有所思的目光。
话音一落,配房内便重回先前的一派死寂。
树影婆娑的墨河岸边。
滴滴答答的水珠掉落之音。
他负手而立,缓缓迈进被烈酒味冲淡血腥气的配房。
“爹让我来给你送药,”少女冷冷道,顿了顿,持续说,“还让你敷了药后去见书房见他。”
脚边渗进虺舌的涎丝仿佛颤了颤。
果如她所料。
萧肃斜睨了他一眼,道,“夜宫仙灵之气极重,它如果只是一个小鱼精的话埋没不了那么久。”
垂垂麻痹的舌根。
“你跟小忧相处那么多年,可知她有伏魔古剑?”萧肃这一问,苗泠泠立马楞住了。
模糊有人抽泣。“华,华师兄和甘甘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