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暗叹一声，解释道：“他是替人抄书赚润笔的……”
冉清笑道：“方才阿谁家伙手中拿的《投笔肤谈》，是一本近人所撰的兵法，作者是一名西湖逸士，至今尚未发行，我也只晓得此书，并未读过。这位先生家中既然连这本书也有，必然是号称杂学的中先生了。”
她见中先生站在那边一动不动，便蹙眉嗔道：“你的书哪一部没有抄过副本，不给人瞧，莫非堆在那边当柴火烧吗？”
冉清竟也不回绝这女子的靠近，乃至报以浅笑，极朴拙地说道：“姐姐，你才是真的美。”
那男人又颠了颠手里的钱，歪过脑袋撇着嘴笑了笑，甩开膀子回镇上去了。
那指路的男人对他道：“老兄，相烦替我奉告这两位外埠人，这里是不是中先生的宝宅？”
中先生门关了一半又停下，重新翻开门扇，扭头对内里道：“你又出来做甚么。”
等了半晌，不但没人开门，连人走过来开门的动静都没有。
梁叛信了她，便连银子带铜板都塞到那人手里，拱拱手道：“多谢大哥。”
那人也在打量着他，俄然间眉毛扬起来，脸上的喜色顿时消逝不见。
“喐！”带路的男人横眉瞪眼地朝俞奉业的背影低骂一声，转过甚朝梁叛说道：“老板，中先生家便是这里，不过此人脾气屎臭，我毫不敲他的门，你们本身问罢。”
谁知那女人瞥见冉清，脸上闪现出一抹笑意，竟然悄悄走过来拉住她的手，将她高低打量好久，最后转脸向中先生道：“执中，你瞧啊，这位女人生得好美，我真喜好。”
脚上穿的也是一双蒲草鞋。
中先生走上前扶住那女子的肩膀，笑道：“这个女娃娃好学问，连《投笔肤谈》也晓得，看来在杂学上，你恐怕要输给这位掉队的女娃了。”
梁叛鼻子都要气歪了，走上前又啪啪啪拍了好几下门，内里那人终究“嘎吱”一声把门拉开，皱着眉看着两人，怒道：“两个小娃在老子门外聒噪半天，将老子一日的清净都吵尽了！”
这类感受相称奇妙，是两个相互早已熟知对方却未曾见面的人，偶尔之间碰了面，一同心领神会的默契感和熟谙感。
梁叛半蹲着正要发力，给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两腿一软，差点没向后栽个跟头，冉清则捂着嘴吃吃直笑。
梁叛见这女人眼角已有细细皱纹，晓得这女人年事已自不轻了，也猜出了她的身份，只是看了她一眼，便扭过甚去不再多瞧。
他头上连方巾也未曾戴，只顶了个蒲草编的斗笠，这蒲笠与百般网巾、头巾都不不异，乃是水草编织，又简便又风凉，只要村落农夫才准予佩带，算是务农业者的一项“特权”。
中先生便伸手去扶，缓缓从门前面搀出一名风华绝丽的女子来。
梁叛摸着下巴，咂咂嘴道：“兵法……还是未发行的，这算不算杂书？”
梁叛不解隧道：“鄙人从边幅当中认出中先生，这不算难事，可中先生又是如何认出的鄙人这个戋戋知名之辈？”
比及那人走远，梁叛才奇特地问：“你如何晓得这里是中先生家？”
同时这二人又都得充足聪明，能在一刹时体味到对方不异的表情，这是相称可遇而不成求的地步。
梁叛心道：本来此人字执中，怪不得叫“中先生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