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便来拉扯冉清,梁叛赶紧一步跨畴昔,抓住那老鸨的手腕子,笑道:“好外婆,天日还早,小娘们怕还没起,你拉我们出来喝茶怎的?”
说着将梁叛引到一处雅间。
梁叛躲在那旗招前面,见俞继荣没了踪迹,带着冉清吃紧追了上去。
冉清打量这雅间中的陈列,打扮倒另有几分清雅,和端庄处所也没甚么辨别,不由悄悄松了口气,转头哀怨地看了梁叛一眼,心中已将他抱怨了几十遍。
梁叛拉住冉清,低声道:“跟着我便是了。”
他见老鸨子将茶杯擦了一遍又一遍,最后沏了茶上来,便问:“外婆,这洪蓝埠才有多少客人,如何开得出十几家场面来?”
他带着冉清向“小曲中”的牌坊内走去,只见两边莺莺燕燕,不竭有红衫绿影在门内窗内一飘而过,各种甜腻发嗲的声音充满在耳中,间或传来一些打情骂俏的酸句,和少儿不宜的动静。
比如……
在那街道绝顶方才转弯,便听一阵呼喊喧闹之声充塞双耳,梁叛但觉鼻中一股如有若无的脂粉香味,竟好似秦淮河桃叶渡口花船争渡之时,那群芳集萃之处所飘来的芳香。
那一座大院前门在秦淮河上武定桥,后门开在钞库街,过了武定桥再走几百步,便是江宁县衙地点的县府街,出钞库街往东南也不过三四百步,便是小西湖快园。
梁叛心中暗笑,这老鸨子道行甚低,怪不得门脸比别家都小,放在南京那种处所,早给其他的假母挤兑死了。
两人跟到那对劲酒家内里时,俞继荣那壮硕的身影在火线又打了个弯,消逝在了街道的绝顶。
梁叛毫不在乎,和冉清一起坐了,便瞧着那老鸨子在旁繁忙倒茶点灯。
梁叛道:“对劲酒家的俞继荣俞老板,你接待过没有啊?”
正要往回走,却见中间那小门脸中奔出一个盛妆盛装的半老徐娘来,伸手拦住冉清,眉花眼笑隧道:“两位郎君好眼力,瞧中我这门脸,在这小曲中门脸是他们的大,女儿倒是我的好!”
这所谓曲中,此处又称“旧院”,乃是南都城中妓馆娼院的丛聚之所。
梁叛道:“恰是这里。一个是倡寮,一个是赌档,要抓普通的毛贼,到这两个处所找八成不会错的。”
他凝目一看,却见此处竟是一条喧闹的小街,两边尽是些青楼楚馆,数一数足有十五六家,就在两人所站立的街口,正立着一座小牌坊,之间上书三个红漆大字:小曲中。
冉清羞道:“总不会是这里!”
现在却见这小小洪蓝埠镇上竟然也有一处“小曲中”,内里恁多声色犬马之处,这让梁叛哭笑不得。
冉清紧蹙眉头,急道:“那我不做这个捕头了,还是你做罢,我……我得走了!”
老鸨子一拍胸脯,顿时一阵波澜澎湃,她说道:“只要郎君你说出个名姓来,没有我不晓得的。”
老鸨瞧了瞧天气,失实是早了些,她院里那几个懒胚子的娘儿也确乎未曾起家,不由得难堪笑笑,说道:“那郎君们早晨可有闲暇,好到我院里来,我叫娘儿们特地恭候好不好?”
老鸨道:“如何没有?俞老板最喜好我家小金钏,起初发财的时候总说要娶回家的,不过男人老是负心郎,一转眼便瞧上旁家别姓了。”
就欠比如了。
那雅间一进门有点阴暗,连灯也没点起,冷僻得很。
只是好笑这旧院与应天府府学和南京贡院不过一河之隔,说是才子才子只一河,实际不知多少贡生学子在此流连不过,丧尽了学问、花干了钱帛。
说完一伸手,抛出个碎银子。
老鸨子进门便指着一名方才出来的龟奴说道:“去买糕铺买几样最好的点心来接待高朋。”
那老鸨接银子的伎俩倒准,探手便拢到袖子里了,脸上乐开了花,一叠声往门里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