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了,对“有坐位”的赌客下注也要高于站客,如果“没坐位”的站客们已是最低二百了,那么这四门赌客起码也要千两银子以上!
正应了那句“一场春雨一场暖”,今昨两日,接连两场大雨,恐怕本年的暖春要早早来了。
梁叛听了悄悄咋舌,他只晓得处所衙门里很多官吏都有捞钱的渠道,但是没想到一个城门吏,一个西城管治安的兵马批示司批示,竟然捞钱捞到这类境地!
梁叛点点头,明天是仲春初九,道录司每三日点卯一次,这两位师徒羽士应当是去朝天宫道录司应卯的。
“丁吉原,西城兵马批示司批示,带领部属西城兵马批示司弓兵一十六人。酉时二刻出三庙门。”
“南京都察院照磨所照磨李裕,南京户科右给事中冉佐,南京户部照磨赵元夔,酉时三刻出三庙门。”
“你也晓得,我们大明朝是禁赌的。”俞东来接着说道,“赌场要想保持得住,必然要给本区管事的巡检司交纳“抽头”,在两京(即北京、南京)本城则交给五城兵马批示司。”
“富庄每天的这个时候,才算真正开张,我普通也是早晨去,在内院,四门推牌九,最低二百两银子一注,没坐位的。”
盖因梁叛宿世当代都是此中妙手,只要把后代一些风月场中的趣事改头换面地一说,那便是一桩极其新奇风趣的“风骚佳话”。
俞东来用筷子在一盘菜当中和四周各点了一下,代表中东西南北五个兵马司,然后又重重点了一下左边:“富庄在西城,这份抽头天然交给西城兵马批示司,也就是丁吉原。西城各家铺户、赌档的分子加起来,丁吉原能够说是日进斗金了!”
俞东来在车上俯下身,贴着梁叛的耳朵,抬高嗓音说,“谨慎张侉子!”
他本身不过想赎一个身价三百两银子的花娘,却至今不能如愿,真真叫人泄气。
梁叛不由感到有一股浊气郁结在胸,让他说不出的压抑和担忧。
并且从六品的官职,与应天府推官官位划一,乃至高过江宁知县张守分。
向来秦淮风骚甲天下,秦淮河上的花魁,天然也就是大明万花中的俊彦。
他很有家资,本是豪阔后辈,一提及这类事,便有种“五陵幼年金市东,银鞍白马度东风”的萧洒气势。
梁叛也在他胳膊上面虚扶着一把,一向将他送到车上。
大雨已经停了,三庙门外大街上湿漉漉的,却有一种晚风如绵的暖意。
这个关隘,掌控着南都城靠近六成的漕运及商货出入,作为三庙门的城门吏,俞东来只需从这些商货当中各抽千分之一的“例分”,那便有源源不竭的进项,每年以此积累的家资稀有千两白银。
“另有,丁家一族在应天府各地田产、资业数不堪数,进项没法设想的。”俞东来喝了口酒,弥补道。
“丁吉原坐镇全部西城,何止是有钱?就拿富庄赌场来讲罢,本日你瞧见的,不过是此中最外的一个场子,筹马小,胜负都不大,赌场的‘抽头’也未几。
用俞东来本身的话说:当官有甚么好?官做小了没意义,做大了太伤害——我们大明朝的官,要么籍籍知名,要么不得好死!
他一只手拉住梁叛,一只手在面宿世硬地挥了挥,最后伸出一根食指。
俞东来公然言出必践,一上酒便自罚了三杯,转而聊一些风花雪月、赌档青楼的轶事。
他俄然想到吕致远的诗集子中仿佛有这么一句:放干斑斓秦淮水,尽是血泪污泥沙。
“哦?”梁叛略感惊奇,“丁吉原这么有钱?”
正要转成分开,却被俞东来抓住胳膊。
这大明朝一眼乱世,多看两眼,倒是满目疮痍……
俞东来舌头吐了半天,才说出临别前的最后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