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就这么说。你他妈的别的不可,扯谎起来脸也不红心也不跳!”冯二笑骂着一挥手,“滚罢。”
梁叛把手一摊:“明天我们张老板方才选了个新的班头,是本来王班头的小舅子,行事有些……呵呵,总之这事跟我不相干的,漕帮不消管我的面子,该如何样就如何样好了。”
“二爷,梁五爷,楼下……”那人朝两人拱拱手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脸上神采甚是古怪。
冯二点头道:“这一点齐老迈已经想到了,南京的桑苗已经收得尽了,剩下的已经派人去太湖边上收了。”
以是他踌躇着该如何说。
梁叛想了想,之前他曾经在会同馆提过一个“试点”的体例,固然李裕他们已经用了这个战略,但是不知结果如何,最后能不能如愿以偿,舍掉南京这一个点,保住整部白册,还是未知之数。
因而他向柜上要了一张大纸,写了一个“桑苗”,一个“蚕种”,说道:“如果要大面积改稻为桑,市道上桑苗和蚕种有限,需尽早收买,这是其一。”
“是喽!”那人向冯二和梁叛一拱手,颠颠地下楼去了。
“不好。”冯二摇点头,“上元县阿谁户房书办不是个好鸟,为人吝啬诡诈,又有一肚子构造算计,这类人能不打仗总不要打仗的好。”
想想也是,梁叛和漕帮至今是如许的友情,竟然并没有坐在一起吃过一顿饭,而两边竟然都并无该请而不请的失礼之处,不得不说是一件奇事。
冯二话音刚落,就听上面噔噔噔上来一小我。
他想了想,又写了个“屯粮”二字,说道:“这个不消我说了,稻田改桑田,粮米天然就少,本年南京必定谷价翔贵,你们有的是粮仓,多屯些粮食老是好的。”
这一点梁叛倒是没想到,他问:“那你们齐老迈如何不找几个熟行就教就教?”
冯二摸了摸脸,有些不美意义地笑了:“实不相瞒,我们齐老迈和老头子都是江湖人,做做本行的买卖还行,真要拉出去做赋税生发的大事,没有开阿谁窍的。以是齐老迈只晓得改稻为桑内里有很多大文章好做,却不晓得如何个做法,在家里闷了几天了。”
冯二怪道:“凭你梁五哥的本领,谁伤得着你?”
冯二听他嘉奖陈福生,脸上不但没有任何得色,反而暴露几分矜持之意,比及梁叛说完,他才点点头说:“嗯,这个福生,不枉我种植他。我们本身人不必瞒你,兄弟在姚坊门有个相好的女人,跟了我七八年了。福生是她的胞弟,大前年满十六岁,恳求我带了出来学做事。我便将他丢在长生当铺,本筹算让他学徒三年再看看模样,你明天一说,我也放心了,总算不丢我的脸。”
梁叛又写了个“地盘性子变动”几个字:“买地,把适合种桑的地盘买进手,不能买就换,朝廷既然要搞改稻为桑,那么新改地区出产的生丝必然不愁销路。”
可见人与人的友情深厚与否,毫不在用饭喝酒的多寡上面。
冯二“哈”的一声笑起来:“到县衙找你们张知县报销呗!”
这类话说出来,已显得冯二是倾慕订交了,半点也没有保存。
梁叛又写了“时价”二字,问道:“漕帮有没有生丝和绸缎庄、布庄、裁缝铺的买卖?”
冯二道:“这是不敢说给外人听的事,齐老迈怕泄漏出去对你倒霉。”
梁叛一想是这个事理,一方面设想着齐四抓耳挠腮的模样,有些好笑,另一方面又感慨齐老迈做事为朋友着想得殷勤。
“那就好办了。”冯二转头向那部下道,“问问他要多少,要多少给多少,然后让他们签个收据,话如何说不消老子教罢?”
冯二笑道:“委曲甚么,才十九岁,莫非就做掌柜?让他磨两年再说。这小子心眼很活,就是另有些粗糙,等他把上元县空中上高低下再摸透一些,我就筹算放他出来,单替我本身跑几个船埠尝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