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枫到底有没有杀人,吴绵文心知肚明,不过杜林茱也太天真了,几句话就想让开封府放人么?放下茶杯,吴绵文摇点头,略有些慨叹道,“齐慕白才学惊人,本府也是怜他才学,只是泰津兄,你也晓得沈仲实此案影响有多大,再加上人证物证全都指向齐慕白,本府就是想回护他,也是不成能啊。”
吴绵文内心倒是七上八下的,张大蜜斯竟然真是为齐慕白来的,现在张大蜜斯亲身来要人,是放,还是不放?该如何答复,可真有点作难了,心入彀较一番,吴绵文缓声道,“本来是为了齐慕白啊,以张蜜斯之高贵,若讨要齐慕白,本府自当承诺的。只是,齐慕白之事,世人皆知,本府也是难堪啊。”
请杜林茱来到后堂,自有衙役端上茶水,吴绵文脸上非常和然,而杜林茱坐在那边却显得很不天然,平生没有求过人,乍做这类事,竟不知该如何开口。香茗热气浓浓,味道甚好,杜林茱可一点品茶的心机都没有,他拱拱手,略微低了低头,“吴知府,此次前来,就是想问问我那门生齐枫的事情,此子固然幼年浮滑了些,但品性并不坏,这案子是不是有甚么曲解?”
思考间,张紫涵已经来到了后堂,见吴绵文站在门口,她向前福了一礼,“紫涵见过知府大人!”
吴绵文从速拱手回了一礼,态度可比面对杜林茱的时候恭敬多了,“实在不知张蜜斯要来,本府怠慢,还望包涵。”
中午的太阳暖意喜人,汴梁河两侧,有着很多培养的花圃,此时胡蝶纷飞,编织着一幅斑斓的画卷。此时一个身着青衫的老者行动短促的来到开封府,白叟穿着朴实,头戴一顶圆软帽,须眉斑白,尽是皱纹的脸上却尽显矍铄,他身材不高,有些肥胖,可举手投足间,那份儒雅气味却比过了无数人。这个白叟就是白鹿书院院正,齐枫的恩师杜林茱。杜林茱虽贵为中原大儒,受士林敬佩,但很少交友官员的,此次来开封府,还不是为了阿谁不成器的弟子?
吴绵文内心很欢畅,一旁沉默不语的蔡九湘却弯着身子小声说了句,“东翁,万一齐慕白到时候不乖乖认罪呢?”
“听人说是明天一早返来的,之前还到牢中与齐慕白说了会儿话”蔡九湘只是一句话,吴绵文脑海中已经思考了起来。看来张大蜜斯来开封府并不是拜访啊,今个一早刚回祥符,就去大牢里看望齐慕白,那张大蜜斯与齐慕白的干系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。如果张大蜜斯开口讨要齐慕白,该如何办?
邻近傍晚,齐公子走出了开封府大牢,望着西边斑斓的流云,总有种说不出的怠倦感。有张紫涵出面,算是临时分开大牢了,可这个案子该从那边动手呢?正思考着,肩头却被人拍了拍。
“并非,不瞒知府大人,紫涵此来只是为了齐慕白罢了”张紫涵并没有持续说下去,而是等着吴绵文接话。
明显脸上挂着笑容,可吴绵文却感受不到一点暖和,他气得转头瞪了蔡九湘一眼,当真是多嘴,七日之约,已经是张大蜜斯给开封府一个台阶下了,她如果强行带走人,谁能拦得住?张大蜜斯但是说一不二的人,她说齐慕白会具名,那就必然会签。已经感遭到张紫涵有点不耐了,吴绵文从速轻拍桌面,展露笑容,故作大气道,“既有大蜜斯做保,本府另有何担忧,蔡师爷,你这就去牢里,让人把旗木白放了。”
开封府后堂,传闻杜林茱来访,吴绵文就微微一笑,杜林茱但是出了名的臭脾气,也很少在宦海上走动,本日来访,恐怕是为了阿谁门生齐枫吧。吴绵文不想跟杜林茱啰嗦的,只是碍于杜林茱在士林中的声望,这个面子又不能不给。吴绵文一身官服,亲身迎到了前堂,“哎,泰津兄如何本日得闲,来吴某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