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姮儿这是为我风露立中宵?”
顾姮莞尔,对身边的两人道:“嬷嬷,月菱,你们先去歇息罢。我想在院子里站一会儿,披着大氅,不会受凉的。”
“娘子有苦衷?”李嬷嬷并未分开,反而担忧地看着顾姮。顾姮说是:“想来是白白天歇息多了。无妨事,嬷嬷先去歇息。”
“老爷,您还是去玉姨娘房里吗?”老仆提了灯笼,筹算在前头带路。顾正德道:“褔叔,你甚么时候也这么多嘴了?哼,看来,她又去烦老太太了。”
“娘子,天气不早了,且外头冷的很。”话虽如此,李嬷嬷还是为顾姮披上了大氅。
“是。”老嬷嬷大气不敢出,从速应了一声,心中却又策画着大音庵那边早日脱手才好。
“如果婧娘子还在娘子的身边就好了。”李嬷嬷叹道。她嘴里的婧娘名唤梅婧,此女医术超绝,昔年顾姮的身子就是由她一手调度起来的。可惜两年前,梅婧说是顾姮的身子已无大碍,便告别分开了。
顾姮一时入迷,偏又不想回屋去。概因昨日来了不速之客,她又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机是甚么,以是唯恐他就是字面上的意义,昨日能推拒,本日呢?这时,月菱也送别了静慧,正一蹦一跳地返来,顾姮无法隧道:“月菱,好好走。”
与此同时的顾府内,主屋中,老嬷嬷奉侍白氏洗漱结束,一面说道:“太太放心,大音庵那边都安设安妥了。”
白氏这才对劲一笑,说道:“就小贱人现在的名声,哼,算是便宜她了。”
一句“姮儿”让顾姮蹙起了眉头,冷声说道:“本来中间也有如此风雅之处。”
两人皆有踌躇之色,但月菱是夙来听顾姮的话的,稍顿了半晌,便也就应了。
顾姮手中的“一斛珠”尚是她留下的。
顾姮一笑,瞥了一眼他的腰牌,说道:“小女子固然眼拙,却还认得‘锦衣亲军批示使’七字。”
而顾府的另一边,顾正德身边的老仆适时提示,说道:“老爷,夜深了,您该歇下了。”
“只是,大音庵中,有很多世家后辈前来上香,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大人又为何要监督于他?”顾姮心中暗道,何况秦忘给的来由也太率性了,固然有很多唾骂锦衣卫的人都坟头上长青草了。但是,萧公子到底是皇亲国戚,就像之前岷王要打杀东厂的一名档头,也没给东厂留甚么面子,秦忘就算抓住了萧公子的把柄又如何?当然,如果这是上头授意的,那就不一样了。
“若说获咎,也是萧国舅家的哥儿将大……小贱人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。如何就成了我们获咎萧国舅一家?”
白氏冷哼道:“你没看到和萧家的事情闹大以后,老爷阿谁神采吗?!萧家到底是皇亲国戚,如果不是怕获咎他们,老爷至于和我如此吗?这连续几个月,他有踏进我房里一步吗?都是去了碧玉阿谁贱人的房里!”
如此,他公然是来调查大音庵而来。可大音庵有甚么案子竟要堂堂锦衣卫批示使亲身出马?顾姮心中闪现一个动机,一时感觉非常匪夷所思,从速粉饰下去了,视野划过他的腰间,说道:“还请批示使大人见教。”
萧家和太上皇干系匪浅,老爷提起这事,明显还是对太太自作主张,暗里与萧家的太太定下大娘子与萧公子的婚事不满。幸亏婚事不成,顾家和萧家没有牵涉,还阴差阳错地攀上了锦衣卫的批示使。他道:“老爷,那秦批示使那边可有回应?是否要接了大娘子回府?”
“喲,老爷错怪太太了。”老仆连声说道,“太太并未在老太太跟前提起只言片语。”倒是二娘子一向在老太太跟前奉侍。不过这话,褔叔可不敢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