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，顾姮竟然感觉这高高在上，母范天下的女子实在有些可悯之处。
双鱼重重地点了点头，道：“那我便归去了……姮娘，你若碰到甚么难处，尽管遣人来将军府寻我！”
冰冷的温度传过下巴，直抵顾姮的四肢百骸，她脑筋一懵，不知做何反应，幸亏秦锦瑟不过打量了半晌，便放开了手，见他略略侧身，向着无人的身后说道：“阿忘心急了。还不放心我了？”
“恰是小女子。”顾姮略略一福，问道，“公公唤停小女子，所为何事？”
“秦公公？”顾姮吃惊不小，这皇宫里被唤作“秦公公”，又是前去“司礼监”的另有那个？但是他为何要俄然要见本身？
“嗯。你去罢。”老太太看她态度如此，便对劲地挥了挥手让她去。
“我不过是略尽微薄之力，双鱼快别讽刺我了。”顾姮略略侧了侧身，道，“嫂嫂怀有身孕，双鱼还是快陪嫂嫂回府去才是。”
“秦卿政务繁忙，便是朕也很多年未听秦卿奏瑟。皇后倒是好福分，让朕这位肱骨之臣为尔吹打扫兴。”天子身材略显痴肥，须发皆已斑白，若非龙袍加身，便像是官方平常的中年男人。说这话的时候，天子神采实在欠都雅，语气也很糟糕，话里话外对秦锦瑟的保护之意非常较着。
秦公公中规中矩地行了礼，一旁的小内监遂即去请来绘文如锦瑟。
而此时现在，他正中规中矩地立在一旁，虽说是受了皇后之命为世人吹奏雅乐，但是这一干贵夫人又有哪个敢劳他东厂厂公来抚瑟扫兴？听宴上鸦雀无声，尊位之上的一国之母也不由略略蹙起了眉头，直到锦瑟取来，弦音一出，看看突破了死寂普通的难堪。
顾姮心中发笑，天子因为一个秦锦瑟便如此当众驳皇后的面子，况乎，这个百花宴又不是大要上世人喝茶谈天如此简朴。不知是秦锦瑟在天子心中的职位太高，还是这位天子……
被秦锦瑟的行动与那不符合的话语闹的一阵难堪的顾姮竟愣在原地，只听着那秦锦瑟留下后半句“就是性子闷了些”，便扬长而去……
走了约莫半个时候摆布，顾姮只见四周的景色愈发冷落下来，面前一道褚褐色的宫墙耸但是立，挡去了墙中的统统风景，乃至明朗的天空也仿佛因之硬生生地割成了两块。而顾姮的身后四周则是七零八落，尽是高压压，刚过人头的深色树木。明显是春浓夏初时节，此地却有衰颓肃杀之相，她发觉不对，再不肯随那小内监持续行走，小内监也是拿她没体例。正在顾姮感觉被骗被骗，警戒地看着四周的时候，忽听一道冰冷的声声响起：“顾娘子过分谨小慎微了。有阿忘在，别说是这座宫城，就是全部大明，也没有人敢对顾娘子脱手。”
顾姮便跟着世人毕恭毕敬地平了身子，她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天子，岂料一眼便看到了天子身后的秦忘。现在他正对皇后行完礼，大抵是因为秦锦瑟的原因，皇后压根没有去理睬秦忘。
“此前在百花宴上，本座与顾娘子有过一面之缘。”秦锦瑟不动声色地站着，两只惨白的手交叠在一起，随便放在身前，“你虽是阿忘未过门的老婆，但本座却还未细心见过你。”
天子走后，皇后固然面子挂不住，但在世人勉强还是强撑了下去。
“姮娘明白，谨遵老太太叮咛。”
在场的大多女眷也和顾婠普通反应，恐怕本身多看多听，便让这传闻中睚眦必报、气度狭小的宦官记恨了去。想来现在，世人都逼迫本身不去想初见秦锦瑟之时的冷傲了。
秦锦瑟取出帕子擦了擦手，道：“人本座看过了，也算是相配了……”
只见秦忘从一株树后慢悠悠地走出来，说道：“寄父多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