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了两刻钟枪,萧震满身发热地往回走,到了后院,恰见冯实端着洗脸水出来。
礼毕,阿彻乖乖退到母切身边,薄唇紧抿,稠密的视线垂下来,不知在想甚么。
他看得很清楚,苏锦是丹凤眼,阿彻除了下巴有点像她,或许肤色也随了她,母子再无其他类似之处。一个孩子,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,那就只要两种能够,要么他是伉俪俩捡返来的,要么,孩子的生父另有其人。
饭后,他与冯实骑马,前去虎帐。
冲弱无辜,萧震立即将男娃扶了起来。
苏锦笑着道:“我过来三天了,一向白吃白喝的,今早我给大人蒸锅包子,聊表情意。”
苏锦听了,暗自欢乐,没想到她的傻男人有傻福,竟然如此得萧震看重,连着她都叫弟妹。
苏锦笑而不语,擀皮捏包子,很快就摆满了一笼屉。
“不敢当不敢当,大人太客气了。”苏锦连连地谦逊道,说完悄悄推了推儿子。
聊到此处,两人都沉默了。
萧震卷袖子的时候,偶然瞥了眼小丫环勤奋做事的背影,心想,将来他娶了老婆,定会把老婆管束的服服帖帖,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,让她闭嘴她就毫不敢出声。男人在外兵戈挣功名,女人在家相夫教子,这才是伉俪。
先是不知耻辱的叫.床,再是把浑厚诚恳的丈夫当下人使唤,萧震对苏锦的印象非常不好。
随娘吗?
不过,本相另有待查明。
萧震莫名想起了连听三晚的叫声,而自打苏锦过来,冯实每天都这么笑。
阿彻睡得香,冯实听到动静,打着哈欠问媳妇:“起来了?”
苏锦嫌他笨:“萧大人对你多有照顾,现在我们娘俩也搬出去了,如何都得表示表示。”
萧震不苟谈笑,气势严肃,十二岁的春桃很怕他,能不说话就不说话。
冯实一心惦记取媳妇亲手做的包子,没瞥见。
刘婶闻言,吸着气道:“五两你还嫌少?我们大人正五品的官,一个月才八两。”
萧震糊口俭仆,除了守门的侍卫,整座府邸就三个下人。刘叔看门扫院,刘婶做饭洗衣补缀,十二岁的春桃帮母亲打打动手,或是添柴烧火,或是端茶送水。刘家本来另有个儿子,死在疆场了,萧震雇用这一家,也是照拂。
刘婶张大了嘴,五百六十九个包子,按最便宜的菜馅儿算也是一文一个,这么说,苏锦一天能卖五钱银子,一个月赚十五两?
“大人,我带锦娘、阿彻来给您存候了。”
说实话,刘婶的厨艺不太好,做出来的东西只能说不难吃,似这等诱人饭香,一年下来也闻不到几顿。萧震出身贫寒,现在小有功名,他仍然保存着少时的简朴,衣食住行都不抉剔,但,如果刘婶厨艺能有精进,他乐见其成。
萧震节制不住腹中饥饿,但阿彻出身未明,他不想吃那女人的东西。
“大人早啊。”冯实笑容满面地打号召。
萧震扫眼东配房,微微皱眉,端茶倒水,这不都是女人的活儿吗?冯实太惯着他媳妇了。
刘婶懂,老百姓最苦了,干啥都不轻易。
苏锦嗯了声,趁便端了一盆洗脸水回房。
推开很丰年初的木板门,苏锦敏捷溜了出来,再及时关上。
北地有治冻疮的土方,苏锦娘俩持续抹了三天的温姜汁,脚就好的差未几了。
白菜洗到一半,刘婶想起甚么,忙要提示苏锦萧大人俭仆,吃面食时叮嘱过白面、玉米面掺杂着用,成果她转头时,苏锦已经往盆里加水了,内里白花花的满是麦子面。瞧着小媳妇兴高采烈忙活的模样,刘婶只好把话咽了下去。
冯实困乏地嘟囔:“府里有厨娘,不消你做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