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应过来那是甚么,萧震握拳,冯实这个婆娘,也太不知廉耻了。
苏锦摸摸脸庞,勉勉强强吃了一个馒头。
.
客岁萧震在步队里初遇冯实,对冯实也存了轻视之心。然冯实人矮,却天生神力,祖上世代都是打铁匠,朝廷征兵,冯实带着亲手打造的一双铁锤参军,别的兵士害怕匈奴铁骑,冯实英勇非常, 一锤能砸死一匹匈奴好马。
萧震猜想,锦娘长得应当不错,但冯实把锦娘吹得貌似天仙,萧震不信。冯实无貌无财空有一身蛮力,一个貌美出众又能赢利养家的女人,怎会嫁给他?
然后,他闻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,泛动着飘进窗缝。
冯实听了,铁臂一揽,连被子带媳妇一起扛到了肩头。苏锦老诚恳实的,明显早就风俗了,冯实叮咛门房将车上的一堆行李送出来,他回身往院子里跑,左手抱儿子右手扛媳妇,轻松地就像扛了两袋大米。
冯实眼圈泛红。那对儿镯子,是他攒了好久钱才给媳妇补的聘礼,媳妇可宝贝了,日夜不离身。
萧震昂首, 只见白茫茫的雪花簌簌降落, 远处笔挺矗立的杨树林仿佛被埋进了冰雪中。
苏锦懂了,萧大人与戏文里的好官一样,都没钱。
思忖间,冯实扛着媳妇儿子进了后院的东配房。
萧震坐着没动。
女人声音尖细,模糊带了哭腔。
“逛逛走,快进屋,炕上热乎。”媳妇最怕冷了,冯实一手抱起儿子,一手去搀苏锦。
北地贫寒,千户固然是正五品的武官,但府邸也只要三进罢了。进步是兵器库、萧震措置军务待客的处所,最后一进留给萧震将来的女眷,现萧震住二进的上房,冯实住东配房。实在配房本该属于萧震子嗣,只萧震光棍一条,又不太重端方,便随便安排了。
冯实冲动满脸通红,瞅瞅门外,难以置信地结巴道:“大人,那,那仿佛是我媳妇!”
冯实怕媳妇,只得乖乖去扫雪。
冯实呵呵笑:“等雪停了,我再扫一遍。”
萧震很赏识冯实的悍勇, 自此与其并肩作战, 交友为友。后萧震凭军功升任彰城千户,汲引了冯实作他的近卫,两人同住千户府,如影随形。
持续数月驰驱,吃饱喝足,五岁的阿彻撑不住睡着了,冯实见了,凑畴昔搂住媳妇。
“早晨再说。”
一壶酒将近喝完,门口俄然传来一阵鼓噪,异化着女人的声音。
再看她怀里的男娃,四五岁的模样,眉清目秀唇红齿白,安温馨静地待在娘亲怀里,非常懂事。
上房,萧震早早睡了,只是睡着睡着,俄然听到一声怪叫。
萧震没见过冯实故乡的媳妇,但熟谙冯实这么久,他按照冯实的论述,脑海里也有了锦娘的大抵模样,一个开包子铺的江南小妇人,凶暴又娇气,把丈夫管的服服帖帖。萧震曾笑冯实宠妻过分,有失家主严肃,冯实却道能娶锦娘是他的福分,贰心甘甘心被媳妇使唤。
他展开眼睛,黑夜中,那眼里仿佛闪着寒光。
萧震生来耳聪目明,也恰是仰仗过人的耳力,他才在疆场上多次躲过背后的刀枪。
冯实恋恋不舍地穿鞋,冒雪去了前院。
苏锦依靠地蹭蹭他脸,颠沛一起,又要防贼又要防劫色的,直到现在,她的心才算真正结壮。
苏锦也想,但这不是自家,她一来冯实就半天不出去,萧大人会如何想?
苏锦扫眼屋门,凑到他耳边问:“官府人家,菜里如何没点肉腥?”
辽王不清楚晋王那边环境如何,他身处东北边疆,刚解缆不久,就碰到了一场大雪,鹅毛似的雪花纷繁扬扬地洒了三天三夜。大雪初停,辽王走出帐篷,骑马了望,只见六合之间一片白茫茫,乌云蔽日,分不清东南西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