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拱一拱手，平静自如地反问：“门生就教垂白叟，律法与条例，如有抵触，何者为重？”
萧千月把夏浔一起南来所遇各种，直至昨晚产生的“鸡犬不留”事件说了一遍，罗克敌悄悄地听着，微微点头：“此人自有此人的筹算，来他也得出，扳倒了齐王，他也跑不了。这小我，很有脑筋。”
夏浔睨了杨羽一眼，心嘲笑：“一群六百年前的土包子，跟我斗法？”
他的人就像面前那杯茶，水是沸的，心是静的。一几，一壶，一人，浅斟慢品，任那尘凡浮华，似面前不竭升腾的水雾，氤氲，环绕，飘散。
萧千月漂亮的脸上暴露些许不平之色，罗佥事没有昂首，却似已到了他的神采，呵呵笑道：“你不要不平气，青州也罢、北平也罢，这小我不是靠运气的，靠运气的话，他早不晓得死了多少回了。这小我为人低调，不喜张扬，只是他的脾气使然，不像像风静不住的幡，水里摁不下的葫芦，如何也沉寂不下来。这一点，也很像我。”
“当时，我父亲还是仪鸾司的一个小校，近三十年来，朝廷上风风雨雨，锦衣卫起起落落，前后几任锦衣卫批示使都身遭不测，直至现在我锦衣卫权益尽去，形同虚设，唉……”
第二任批示使蒋，这哥们儿和他的前任了局一样，在天子陛下耳提面命之下，一手策划了蓝玉谋反案，将这个骄横傲慢却也军功赫赫的大将军诛杀以后，被腹黑的老朱一杯毒酒搞定。
罗佥事的悠然神驰，思路似已沉浸其，脸上神情缓缓变幻，或悲或喜，难以名状。萧千月悄悄地站在一旁，他晓得，画上那位骑白马的鹅帽锦衣的小校就是罗佥事的父亲。
夏浔长长一揖，朗声道：“门生杨旭，青州生员，有功名在身，依我大明法规，见官免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