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哭完了马皇后,挪膝面朝东方,双手扶地,又是一声大哭,这一回,他又哭上先太子朱标了。朱标做皇太子的时候就病故了,朱允即位后,追封父亲朱标为大明兴宗孝康天子,他的陵墓就在朱元璋伉俪的陵墓东面。
朱棣这一通哭,一向哭到落日西下,其情也惨,其状也悲,的确都要谐美孟姜女哭长城了。
“得,哭完了父亲,这又哭上母亲了。”那些皇亲国戚面有苦色,悄悄相互,只好持续陪跪,陪哭。
安王听得盗汗淋漓,心暗道:“早传闻四皇兄武功了得,横扫漠北,群枭胆怯,想不到四皇兄的言语也是如刀如戟,锋利逼人,但是……只图口舌一快又有何益呀,四皇兄这不是引火烧身吗?”
安王把朱棣送进皇城,皇城外务司的寺人赶来接迎,安王等人如释重负,顿时一哄而散,寺人把燕王送到东直门耳房临时住下。驱逐燕王的人本来就有朱允的耳目,燕王在东直门方才住下,有关他在孝陵哭祭太祖、哭祭马皇后、哭祭皇太子朱标的全数发言,便已一字不落地送到了御前。
朱小四哭孝陵,
朱棣眼望钟山,紧抿嘴唇,脸上的线条好象刀削斧刻的普通,垂垂凝重起来,集合到安王身边的那些皇室宗亲都有些茫然,相互窃保私语着,不晓得燕王倒底要干甚么。
孝陵,朱元璋和马皇后的合葬墓前,朱棣声泪俱下,泣不成声隧道:“昔日元人窃主原,皇纲覆坠,神州陆沉,原板荡,灵秀之胄,杂以腥膻,种族几近灭亡,幸有父皇应时崛起,廓清土,日月重明,国土再造,光复大义,重塑汉人江山。”
安王朱楹气喘吁吁地赶到“宝城”前面,就见朱棣长跪于地,正放声大哭,后边齐刷刷地跪着燕王府侍卫,安王一见这般架式,连气儿都没喘匀,忙也追上去,紧贴着朱棣,跪倒在朱元璋和马皇后的合葬墓前,随之叩首……
安王等人陪跪在一旁,哭也不是,不哭也不是,只好冷静低头,时不时地拭一拭眼角,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。朱棣倒是哭得一发而不成清算了,他以手捶地,涕泪俱流隧道:“儿臣亦知,天道无常,人寿有尽,惜父皇骤去,儿臣终不能一谒慈颜,至今深抱憾恨。父皇啊,儿臣何能承此伤痛啊!儿在北平,梦寐萦回,念念不忘的,便是再也没有机遇尽孝于膝前,儿不孝、儿臣不孝啊!”
厥后,那些皇亲国戚实在忍无可忍了,挪着双膝一点点蹭向前去,蹭到安王朱楹面前,与他悄悄私语几句,把个毫无经历的小王爷给提示了,赶紧起家号召一众皇亲上前搀扶朱棣,世人好言安慰一番,朱棣这才半推半就随他们下山,一起之上一步三转头,犹自垂泪不已。
燕王府随行而来的侍卫们轰然一喏,唬得天子派来的仪仗官兵尽皆一愣,就见他们齐刷刷扯去冠戴衣袍,里边鲜明竟都是一身重孝,紧接着就见他们从袖取出白绫,一个个系在头上,然后紧随燕王身后,头也不回,浩浩大荡直奔朱元璋陵寝而去。
当儿子的回了京,去祭扫先帝陵寝,这没错!应当!但是你用不消这么急呀,你这当臣子的就不能先见见我这当天子的,然后由我这个当孙子的陪着你这个当儿子的一起去祭拜,也好给天下人一个一家敦睦、尊尊亲亲的印象?
关关上边是东东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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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番话虽未明着指责朱允,倒是连他也骂出来了,安王朱楹神采惨白,悄悄扯住他的衣袖,颤声要求道:“王兄,王兄慎言,王兄慎言呐。”
朱棣这通哭,既有真,也要假,要说真,对父亲和母亲,他的确有很深的豪情,现在到了父母灵前,那种哀痛是发自内心的。同时,他也是在宣泄勉强、悲忿的情感。别的,他也是用心哭给皇亲国戚、浩繁的侍卫侍从们的,这么多人着,动静必然会传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