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做鬼,也不会放过你。”
“成日都是我烧火我烧火,我都快成烧火丫头了。你为甚么不叫阿拾来烧火做饭?你就嘴上吼得凶,做事偏生是没有叫她的。”
“就是这位高朋。”
乌婵脸部神采急聚窜改。
“你看看你惹的甚么功德,人都死到家门口来了……”
“不费事,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。”
她明白日地去闲云阁,娴娘有些不测。
娴娘愣了愣,明白过来。
“黄豆芽别每天都炒,嘴吃得没味了。烧开水焯一下凉拌,加点葱蒜,搞两勺酱油,多点滋味。”
王氏拿着锅铲冲上来作势要打,时雍一个转头,指着她的脚。
“谢夫人就死在那边。”
王氏好半晌没回过神来。这小蹄子是失心疯了吗?竟然拿她当丫头婆子使唤,在家里点上菜了?
“你找我?”
“帮着善后,有银子拿吗?”
谢夫人嘴皮嗫嚅着还没有落气,瞪大浮泛的双眼,在人群里寻觅着时雍,终究视野落在她的脸上。
说她是野种,说她不是宋长贵的女儿,说她阿娘是烂货,谢夫人把甚么刺耳的话都说了,街坊四邻能听的不能听的也都听了,就算不哭鼻子,好歹也得悲伤一下吧?另有谢氏,好端端一小我死在家里,当真就不犯堵吗?
“我们谢家……是冤枉的。”
时雍头也不抬,手脚敏捷地铲泥。
鲜血浸湿了空中,人终归是不可了,很快咽了气。
宋香嘟着嘴,“谁爱做她那等轻贱的活,银子不洁净……”
“要劳烦你了。”
“给你省粮食。”
“杀千刀的贱东西,要吃这个阿谁,转头尥蹶子就走……”
……
魏州带着两个锦衣郎走上前,只见谢夫人脖子上的鲜血喷溅不断,他皱眉拿个布巾子捂紧,倒是没法止血。
时雍朝娴娘使个眼神,到了内堂,这才坐下。
门合上。
“瘦了!”时雍瞥她一眼就忍不住乐,笑着转脸对娴娘说:“娴姐,我和她伶仃说几句。行个便利。”
“大黑!”
她的背后,站着一脸不悦的乌婵。
“不成能。”
地上那一滩血迹很快铲洁净了。
时雍说完回身就出去了,王氏看看她,再看看低头坐在门槛上入迷的宋长贵,俄然气不打一处来。
乌婵挑高眉头,眼下有较着的乌青和眼袋,但看时雍的神情非常不屑,身形虽是清减了几分,但那股子傲娇凶暴劲儿却一点很多。
“诶他爹!”王氏怔了怔,吓住,“难伸谢氏那贼婆骂的是真的?”
有几分涩,又有几分喜。
王氏内心的滋味非常说不出。
“你左胸有红色新月痣,小腹有玄色胎记。没错吧?”
老板娘从良后便不喜抛头露面,采办甚么货色都叫伴计们去,这急仓促怎地就要出门?
小二端来茶生果点,殷勤地接待,时雍随便点了几个小菜,又要了一壶果酒,懒洋洋地吃喝着,等了约摸小半个时候,楼道上便传来短促的脚步声。
魏州招手叫两个锦衣郎上来拖人,又看一眼时雍。
时雍返来就听到那母女两个拌嘴,顿足半晌,她回屋拿了个东西调头就走。王氏听到动静出门只看到一个背影,火气又上来了。
谢氏被锦衣卫装入殓尸袋拖走,谢家人也被带走问话,宋家院子的街坊们纷繁围上来问长问短,王氏哀声感喟和他们聊着天,见阿拾一言不发地拿了个铲子,将地上浸血的泥土铲起来,全都堆到一个篾筐里,撇了撇嘴,号召大师都散了,返来就骂。
普通女子看着这画面都得吓晕畴昔,时雍却非常沉着。
看着她赤红的眼,时雍一根手指悄悄扒开剑尖。
王氏:……
乌婵抿住嘴看她半晌,不冷不热地嘁了一声,“赶上几个吃白食的不是希奇事,那点银钱我还不看在眼里,帮你付了又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