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露一听这话,吓得就去捂锦心的嘴,“我的好女人,您可千万别胡说。这天儿迟早还凉着,哥儿又病了,怎能再着凉?大夫在里头诊治着,都没说甚么了,女人何必多嘴,岂不让老太太和太太她们不欢畅?”
崔老太君院里的丫头忙劝,“女人身子弱,去了恐过了病气。听大夫说,这些日子,京中小儿好多都是如许的症候,非常……”
谁知就轰动了里间的崔老太君,就听她拐杖在地上一杵,老态龙钟的声音里自带严肃,“谁这么没端方躲在哪儿?”
紫芝脚虽好些,到底还不敢大动,就叫雪翎带着两个小丫头打了水来,她奉侍着锦心净面梳头,清算安妥,锦心就带着雪翎去给崔老太君存候了。
到底甚么样的症候能要了这些小儿的命?
这大少奶奶倒不是卢氏的儿媳,而是长房长孙媳妇,只因长房大舅在外头任上,大少奶奶又是寡居的孀妇,带着一根独苗,崔老太君顾恤她们母子,就留在了身边。
彼时,院里已经黑压压地站满了人。锦心在院门口刚一露头,就被房氏身边的丫头白露给发明了,她赶紧冲锦心打了个手势,表示锦心站在那儿别动。
过未几时,俄然闻声里头有女人的哭声传来,呜哭泣咽的,听上去非常惨痛。
一出来,就见里头烟雾环绕,浓厚的熏香味儿扑鼻而来,让她情不自禁就打了个喷嚏。
这个罗女人自打病好以后,行事就有些乖张,大不如畴前那般温驯。
锦心点点头,雪翎就下去了。
锦心被白露给拖着,天然不能出来,只得干焦急地站在石阶下。
她谢了那丫头一句,带着雪翎仓促地出了崔老太君的院子。那丫头望着她们主仆拜别的背影,方才松了口气。
锦心细细地听了,这声儿像是大少奶奶的。她心知不妙,也从速跟从白露进了屋。
长房大爷的名讳就叫安诫,自打大爷没了,大少奶奶房氏就把院子改成了“从诫院”。
白露忙扯住她的袖子,急道,“女人身子弱,还是先回吧。这里头有老太太和二太太在呢,女人的美意,奴婢会跟大少奶奶说的。”
医者仁心,她忍不住就挤上前去。
雪翎赶紧端了汤碗施礼,“那女人早些睡,夜深了,别看书了,免得熬坏了眼睛。”
院子里尽是落叶,苔青土润,清爽芳香。
锦心晓得这个时候不能轰动了大少奶奶,因而就和雪翎悄悄地站在门口。
传闻前些日子才冲撞了老太太和二太太,这会子如果再闯了出来,老太太和二太太一个不欢畅,自是不怪罗女人,她们这些为奴做婢的可就费事了。
恒王妃气得一拍炕沿,恨声骂道,“贱人,调拨的我儿连娘都不顾了,怪不得卢氏说她是个祸水!”
放眼看去,只见堂屋垂着厚重的棉帘,流派紧闭,风丝不透。
不过为防万一,紫芝还是让雪翎去厨房上给锦心熬了一碗浓浓的姜汤来,锦心也怕本身真的病了,忍着辣喝了下去。
治不好?
锦心那里是为这个?见白露拦着她不让她进屋,也便急了,指着那棉帘子道,“蓝哥儿病得如许,如何不开开窗子透透气,捂得如许严实,岂不减轻了病情?”
现在这长房重孙病了,崔老太君自是焦急。
锦心也说不上来,只是笑笑,“那里那么轻易受寒?我又不是那娇弱的花骨朵儿。”
白露一听,赶快就上了石阶,挑了帘子出来了。
雪翎来清算汤碗的时候,见锦心靠在迎枕上翻一本泛黄的古书,就闲话了两句,“才刚奴婢到厨房上熬姜汤,听了一耳朵,说是大少奶奶屋里的蓝哥儿病了……”
紫芝抱了被褥在外间榻上值夜,主仆两个又说了几句,都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