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确切很大,到底是皇家气度,那园林,娟秀多姿,假山曲径,很有几分江南风景。
“老太太如何跟罗女人叫‘锦丫头’?但是她小字里有个‘锦’字?”
崔老太君在一边儿早就瞧出了端倪,内心欢畅地将近摸不着东南西北了。
还不是她非要来?
只是那两只手也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,碰触到了锦心的指尖。
外祖母好歹也是世家出身,如何就这般眼皮子浅?就算国公府这几年式微了,那也不至于把她往太子跟前送啊?
“罗女人如何这么客气?本宫还没好好感谢你救了小世子呢,你倒跟我闹起这些虚礼了?”
萧裕真是越看越喜,东宫虽没有美人三千,但也不乏绝色。太子妃林环,可谓艳绝后宫,只是比起罗锦心来,好似还欠了些风味。
崔老太君活了一辈子了,惯会察言观色,见这景象,心中暗喜。
太子的行动,她也看出了几分端倪。不过只要太子不提,她也假装不懂。
这算甚么?
不过天儿邻近晌午,日头就悬在头顶,蒸得人热腾腾的,浑身粘腻。
见萧裕肯这般放下身材跟她说话,自是不敢怠慢,忙欠欠身子,回道,“让殿下见笑了,这把子年纪不过是老废料罢了。跟着你们年青人,也是碍手碍脚的。殿下真好脾气,不嫌弃我这个老废料!”
她兴趣很高,看到一些景色,不管假山也好,还是小亭也罢,未免要说上几句。
只是碍于崔老太君在跟前,他不得不拿捏着。
真是丢人现眼!
比起安国公府来,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!
锦心硬着头皮随他在花圃子里转了半日,那花圃很大,好半天都没有看完。
轻咳了下,他和崔老太君客气着,“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,竟和我们这些年青人转了大半日,这身子骨儿实在结实。”
一边的崔老太君已经年高修炼成精了,见太子满面笑容,表情大好。
这女人分歧于平常女人,不但医术了得,说话更是风趣儿,这么个才子,若不归入东宫,他还真是心痒痒得放不下!
今儿萧裕穿一件绛紫锦袍,腰间束着白玉腰带,挂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。一头乌黑的头发用一个羊脂玉的头箍紧紧地束着,在晨间的朝阳里,满脸含笑地站在她面前。
听萧裕发话邀她们再转转,她公开里就扯了扯锦心的袖子,满口承诺下来,“便是太子美意,那老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“既然来了,就别急着归去。走吧,本宫带你们在东宫转转。”
锦心站在一边,又羞又恼。
她不是那等情窦初开的闺阁少女,宿世里死得那般惨痛,此生她早就封闭了一颗心。
粉盈盈的唇瓣,如同这花圃子里盛开的玫瑰,素净娇媚。
萧裕自打见了锦心,一向就念念不忘。
许是累了,那双颀长的柳叶眉竟微微地颦着,拢出一个都雅的弧度。
萧裕呵呵一笑,别有深意的目光在锦心面上扫了扫,就笑着带路了,“这东宫颇大,景色也还看得。女人得了闲,常过来玩。小世子的病另有劳女人照看……”
提及来,太子萧裕也算是丰神漂亮了。
温热的触感传来,锦心慌得从速缩回了手,不由幽怨地看了崔老太君一眼,外祖母这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高了,她甚么时候要来给太子谢恩的?
太子是甚么身份?那但是一国储君哪。
萧裕有美人相伴,竟也不感觉崔老太君啰嗦。
她们不过是式微国公府里的女眷,能得太子如许眷顾,实在脸面不小。
崔老太君明白,这是看着锦心的面子。
锦心天然听得出来,不由冷了脸,垂下了头。
锦心只得跟着崔老太君随在萧裕身后走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