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鞑靼人的达鲁花赤来到了皮货市场。他部下几个兵士搬来一个桌子。统统在忽而巴托进了皮货的大明贩子,都要到他那边录账、交税。交完税,他会给开一张“皮货路凭”。这“皮货路凭”就跟大明的“盐引”差未几。没有这张纸,货一出忽而巴托就会被巡查的鞑靼游马队扣下。
贺六笑了笑:“大人,我只是感觉,征税官在忽而巴托征的皮货税有些高!我想请你带我去面见他。我要替我们明国的贩子哀告他,请他降一些皮货税。”
老胡轻笑一声:“你花起你那‘暴病而亡’的金三哥的钱来,倒是大手大脚的。”
达鲁花赤道:“上等羊皮五百张,需交税一百五十两。”
黄金贵点头:“马帐是鞑靼人这边的说法。大汗钦帐指的是鞑靼人的朝廷。马帐,大抵就是我们那边衙门的意义。”
本来赵简之一听“集市”俩字,感觉这官儿就像大明的里长、乡正普通。是俺答汗用心热诚他呢。可为了保命,他只得承诺俺答汗。
傅寒凌领着几小我把羊皮装上车。老胡走到贺六跟前,抬高声音道:“瞅见没?那黄金贵跟卖给我们羊皮的鞑靼人嘀嘀咕咕的。想来他们之间必然有猫腻。指不定坑了你多少银子呢!”
达鲁花赤掂了掂手里的两块金子,说道:“好吧。我就带你去马帐见征税官!你运气不错。如果上一任征税官木哈马大人听到有人要求降落皮货税,他必然会让人把你的脑袋砍下来,挂到市场中心的旗杆上。现任的征税官喆烈乌大人是你们汉人。不会动不动就砍汉人的脑袋。”
俺答汗是自忽必烈后,蒙古各部历代汗中,最有远见高见的一个。他大量任用汉报酬官员。赵简之在大同之败厥后到草原。俺答汗感觉他做过大明的封疆大吏,因而命他为“忽而巴托集市征税官”。
贺六和老胡、傅寒凌出了大帐。
贺六笑了声:“果如冯参将当日所言,赵简之是‘死遁’。呵,只是无人能想到,他竟然来了鞑靼人的地盘,做了鞑靼人的官儿!”
达鲁花赤的桌子前,排起了长长的步队。废了大半个时候的工夫,才挨上贺六。
一炷香工夫后,三人进到征税官马帐。
赵简之说完,目光又盯在了手上的那本书上。
下晌,贺六在黄金贵的指导下,收买了几百张羊皮。
贺六趁达鲁花赤和喆烈乌不重视,转头看了一眼傅寒凌。
傅寒凌在一旁问道:“征税官马帐?莫非征税官跟马睡在一起?”
贺六随口说道:“嗯,小人感觉逢三征一的税制太高。弄的我们没有赚头。征税官大人一看就是饱读诗书。应当晓得竭泽而渔非悠长之计的事理。我感觉,大汗钦帐想征更多的税银,应当实施逢五征一的皮货税制。如许一来,我们明国贩子的利润高了,会有更多人来草原行商。您就能为大汗收比现在更多的税。”
黄金贵是有利不起早的买卖人。得了贺六的银子,他立马拍了胸脯:“放心,老弟,有甚么不懂的处所,固然能够来问我。”
赵简之笑了笑:“你说的很有事理。可制定税制的,是大汗钦帐,不是我这征税官马帐。我会向大汗钦帐禀奏的。好了,你们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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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六倒是默不出声,直接将两枚金瓜子儿塞到了达鲁花赤的手里。
贺六喝完酒,将一枚二十两的银锞子塞进了黄金贵的袖口里。
贺六问黄金贵:“黄老兄,我们这些浅显的小贩子,能见到那位征税官么?”
贺六举起酒杯:“黄老兄。我们初来草原做买卖。还望你多多指导。”
“多少张羊皮?”达鲁花赤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