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六出得贡院,老十一李子翩迎了上来。
贺六拱手道:“北镇抚司弟兄昨日禀报,已经入京的举子约莫有一千来人。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北直隶、山西、山东等离京较近省分的举子。”
贺六问白笑嫣:“如何让咱闺女炒菜?”
恩科主考徐阶、副主考杨博、巡考官贺六以及三十多名翰林院、国子监的考官全数站在贡院大门外。
贡院有考房五千间。说是考房,实在跟牢房别无二致。考房都是单间,长五尺、宽四尺、高八尺,仿佛一个笼子。会试会连考三场,每场三天,一共九天。九天当中,举子们吃喝拉撒睡,都要在这小小的号房当中。
在贡院巡查了一整天,年逾七旬的徐阶已是累的站都站不住了。他对一众考官说道:“明天就到这儿吧!辛苦一天了,大师各自回府安息。”
贺六拱手道:“徐首辅放心,我和何镇抚使昨日已经命南、北司全数力士,打消统统旬休、月休,每日严加巡查。定然不会让那些乌七八糟的骗子手,扰了学子们鱼跃龙门之路。”
贺六回到了家。老胡正在大柳树下哄着小忠儿玩羊拐。
徐阶转头对贺六说:“贺镇抚使,会试那九天,你们北镇抚司要会同顺天府,监督查验食品当中有无大逆之人投毒。会试无小事啊,我们必须做到事事妥当!”
贺六道:“有劳你徒弟操心了!等忙过这一阵,我亲身上他府上拜谢。”
徐阶对杨博的话感同身受,他回身,对一众考官说道:“恩科大比,是关乎国运的大事!大师都是两榜进士出身,都晓得读书人十年寒窗多么的不轻易。大师此次定要恪失职守,如牌坊上所书那样,明经取士、为国求贤!”
白笑嫣答道:“再过三四年,我们的香香就要嫁为人妇了。女人啊,要上得厅堂,下得厨房。不会做菜可如何能行?”
忠儿见爹返来了,摆动着两条小腿,扑到了贺六怀里:“爹。”
戚安国拱手道:“徒弟,通州驿站那边,我们已经去过了。我们传令驿丞,凡是有举子走水路从通州入京,一概发给马车。”
贺六亲了亲忠儿:“你姐姐呢?”
徐阶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盯着贡院大门。他对世人感慨道:“这里是大明读书人跳龙门之处。十年寒窗,只要在贡院的会试大比中脱颖而出,才气走上承天殿,成为天子弟子。两百年来,这里充满着我大明读书人的但愿、追乞降神驰。”
徐阶问贺六:“贺镇抚使,你们锦衣卫有着密查空中的职责。另有一个月就要开恩科了。各地的举子们,都来京了么?”
贺六说道:“好!你们三个比来几天动员部下弟兄,在都城的各个堆栈勤加巡查。凡是举子有甚么难处,能帮的我们锦衣卫就要帮!”
徐阶对劲的说:“好!诸位,我们先进贡院,细心查验各个考房是否已经筹办安妥!”
忠儿道:“在厨房跟娘一起做饭呐。”
这时候,李如柏、戚安国、俞咨皋三人来到贺六面前。
李子翩道:“六哥,你让我办的事儿我都办好了!我徒弟以千门掌门的身份,向千门弟子发了掌门令。在恩科会试期间,统统千门弟子不准打举子们的主张。谁如果朝举子们动手,当即逐出千门,并扭送锦衣卫!”
现在老胡可真是享起了清福。告了老,不再受案牍费心之苦。又有做司礼监掌印的干儿子冯保、做北镇抚使的大侄子贺6、做国舅爷的门徒李高三人贡献。整日里要么喝酒,要么耍逗猫狗金鱼,要么就是哄着忠儿,享享嫡亲之乐。隔三差五,去茶社跟年事相仿的白叟们聊聊闲天,听听大鼓书。。。的确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