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此时,潘凤姑脱了襦裙,只穿戴一个肚兜,进到屏风里,媚眼如丝的看着邵大侠说道:“你管内里甚么声音呢?一会儿你小点声就成。”
贺六让一半儿弟兄在楼下看住那些个原提牢司的妙手,又跟冯保带着别的一半儿弟兄直扑邵大侠的卧房。
潘凤姑道:“你先去澡盆里尝尝水热不热。我皮肤柔滑,不经烫。”
猫狗驴牛按捺不住一颗春情,人更是如此。
贺六大喝一声:“大胆的狗贼!竟敢企图污辱出宫办事的宫女!来啊,给我拿下!”
“轰!”邵大侠话音未落,贺六已经扣动了手铳的火门!
贺六下定了决计:一不做,二不休!杀了他娘的再说!
邵大侠右手托着一个小茶壶,左手拿着一把小扇子,悠哉游哉的在街上闲逛着。
潘凤姑趁其不备,翻开了卧房靠街的窗户,手里拿着一方丝绢,向窗外挥动着。
邵大侠的寝室中,有一个屏风隔开的隔间,内里放着一个木澡盆。澡盆上有一个竹管,用布头塞着。一拿起布头儿,热水就从竹管里涓涓流出。
几名力士正要堵上邵大侠的嘴。贺六却摆摆手:“慢着。”
邵大侠以布衣之身扰乱朝纲。先是歪曲吏部杨博老尚书京察舞弊得逞,而后又栽赃徐阶老首辅,导致其晚节不保、名誉扫地。如许的地痞恶棍,赤脚不怕穿鞋的,此后甚么样的事儿是他不敢干的?此人活活着上一天,便是大明朝廷的亲信大患!
未几时,部下附到邵大侠的耳边:“爷,那女人是个教书匠的老婆!家里没甚权势。”
邵大侠一时竟看呆了!他跟三国时的枭雄曹操有一样的癖好,不爱青涩少女,只爱别人之妻。
十几名原刑部提牢司的妙手,立即跟上了邵大侠,前呼后拥,恐怕有人刺杀他。
一个暖和静怡的春日午后,邵大侠在归醉楼里睡了个午觉。一觉醒来,他筹办到街面上涣散步。
贺六和冯保带着弟兄们簇拥涌入归醉楼。
邵大侠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:“沐浴?不如我们来个鸳鸯戏水?”
邵大侠哼着酸曲儿,在木澡盆边上放着热水。
卧房内,邵大侠已经放好了热水,脱得清干溜净。他听到“隆隆隆”的响声,自言道:“咦,甚么声音?”
就在此时,“哐啷”一声,卧房的门被踹开!贺六和冯保带着锦衣卫力士、东厂番役门冲了出去!
一颗铳子直接在邵大侠的额头前钻了一个大洞穴!
邵大侠大喊道:“贺六,别觉得你给我设了个美人计,我就得束手就擒!你别忘了,上到内阁,下到三法司、顺天府,到处都有我的人!老瑞王也会替我讨情!他们会为我洗脱委曲的。”
邵大侠立时死亡鬼域!
邵大侠面前的轻浮女人恰是坤宁宫宫女:潘凤姑!
归醉楼里虽有几十号原刑部提牢司的妙手。可贺六这边人多。锦衣卫的两百力士又都是带着鸟嘴铳来的。妙手再高,也高不过火铳!
屏风被锦衣卫的力士们搬开。
邵大侠惶恐失措下,高喊道:“你们栽赃我!明显是她主动勾引我的!”
一个三十多岁的斑斓女子,身穿一身襦裙,飘然在邵大侠面前闪过。
邵大侠失势以后,号称是夜夜做新郎。在大街上看到了仙颜的徐娘,立马派人去探听人家的家室。如果高官家的妻妾他天然不敢动手。如果布衣百姓家的女人,他立马会让人强抢回归醉楼。
贺六心忖:都城里数不清的高官都通过归醉楼的干系网办犯警情事。邵大侠这个穿针引线的经纪是切身参与者,手里握有高官们的把柄。若真把他押回北镇抚司,那些官员们为了自保,免不了会使出浑身解数帮他脱罪。到当时,岂不成了夜长梦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