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大麻子对劲洋洋的说道:“我是顺天府巡检刘瑞的衙内!”
站柜先生非常沉着,“嘎巴”一声将木盒子关上。他朝着刘大麻子笑了笑:“先生,你这匣子金饰代价不菲。我要跟掌柜的筹议筹议代价。”
刘大麻子赶紧叮咛三个狐朋狗友:“你们身上有多少银子,利落点,都取出来!”
李子翩道:“还能有啥?不过是缅玉的镯子,南洋珍珠串的项链,翡翠的簪子,另有几个大金戒指。这一盒子东西,花了你爹八百两银子呢!”
贺六问:“倭女馆?我倒是头回传闻。”
孙泰道:“李爷,您就不怕那刘大麻子报官么?”
三个狐朋狗友闻言,赶紧掏袖子、翻荷包。又凑了十多两碎银子。
刘大麻子伸出一双脏手:“啊!辛苦寄父千里迢迢把东西送回了京。”
刘大麻子兴高采烈、活蹦乱跳的竖着进了当铺,不及三炷香工夫,就仿佛死狗普通横着被抬出当铺,扔到了街面上。可见,做人一不要太放肆,二不要太贪婪。
李子翩接过银锞子,拿在手里掂了掂:“这点银子恐怕刚够我走到山东的。”
刘大麻子如得大赦。捧着木盒子,领着三个狐朋狗友赶快出了茶社,直奔城东德信当铺。
说完,刘大麻子从袖中取出了一锭五两的小银锞子,双手奉给李子翩。
站柜先生说道:“掌柜的!有人砸明火!”
刘大麻子不耐烦的说道:“快点快点。老子急等钱用呢!”
倭女馆里的酒菜不错,代价还低,服侍酒菜的又都是倭女,很有异国风情。故而开张大半年,获得了很多小官儿、穷官儿的喜爱。
三人出得裕泰茶社。李子翩道:“今儿我带你们去个好处所吃酒。倭女馆传闻过没?”
李子翩大笑:“孙爷,您如何忘了?我们就是官!想当初,我骗子李是奉旨行骗!现在是凭知己行骗!那傻憨子他爹别说是顺天府的小巡检。就是顺天府尹、刑部尚书,也不敢拿我如何样。”
“就是!他白叟家府上出来的东西错不了!你们从速给作个价,掏银子!”
李子翩却“啪”扇了刘大麻子的手一下:“你爹说了,你好赌!他怕你拿了木盒里的金饰就去赌场!这但是给你娶媳妇儿用的。如果让你三两下输光了,寄父我这趟就白跑了。你拿了木盒子,不准翻开,从速回家,交给你娘。”
站柜先生道:“听口音像是都城本地的地痞!”
德信当铺,乃是司礼监掌印张鲸的胞弟张勋开的,专收贵重的珠宝金饰。
当铺里的二十多个伴计闻言,一拥而上,将刘大麻子和他的狐朋狗友打得鼻青脸肿。
磕完了头,刘大麻子起家,两眼放光的看着李子翩手里的木盒:“寄父,这盒子里都有些啥啊?”
李子翩给贺六解释了一通倭女馆的来源。
这位站柜先生五十来岁,干了三十来年当铺的谋生,见多识广。贰心忖,这是地痞地痞来找茬了!拿着碎石头子儿当银子,这在当铺里的行话叫“砸明火”!
这倭女馆,乃是一个浙江人开的酒馆。酒菜间服侍的,皆是人估客从东洋贩来的倭女。
倭女馆开在城南。城南处所偏,酒菜代价就低。部院大臣们宴客喝酒,都是在城北。那些六品、七品小官,宴客喝酒都爱去城南。
刘大麻子赶紧道:“川资好说啊!干儿子这儿有!”
站柜先生进得当铺的库房。掌柜张勋正在盘点库房。
张勋嘲笑一声:“呵,我大哥现在虽没了实权,却也是司礼监的掌印,皇上身边的人!这群地痞好大的胆量,欺负到我头上了!走,会会他们去!”
都城当中,勋贵无数,是个寸土寸金的处所。像城北那些驰名的酒楼、饭肆,都是一餐百金。那种处所,六部、五军都督府的小官儿们是去不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