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金水心中当即明白:贺六是要保南直隶巡抚赵贞吉了!赵贞吉只是胡宗宪发卖私盐的替人,保赵贞吉就是保胡宗宪。
杨金水问:“老六,我说了,你想要多少钱,直接开价就是!只要能放我一马,有多少钱我都会给你!”
贺六摆摆手:“我没疯。老胡,账册交上去,我倒不怕获咎朝廷的几位大人物。杨金水、吕达、郑泌昌那样的赃官贪吏死不足辜。可他们死了,胡宗宪和赵贞吉这两个好官也要为他们陪葬。东南如果没了胡宗宪,戚家军、俞家军的将士即便再英勇,也不能饿着肚子打胜倭寇!朝廷现在最需求的是银子,我如果替朝廷弄到了银子,在陆批示使、皇上面前都能交代畴昔。”
也就是说,陆批示使给贺六的首要任务是追脏银。其次才是惩办那些参与私盐贩运的官员。
贺六微微一笑:“放心。我会让他们把这些年从盐务上捞的钱全吐出来。”
“老六!部下包涵啊!”杨金水一进门,便以近乎哀告的口气对贺六说道。
贺六对老胡使了个眼色。老胡走出大厅。
贺六叹了口气:“那就看陆批示使和皇上的表情了。随他们如何措置我吧。我不能为了一己存亡,坏了东南抗倭的军国大事!朝廷一日不成无东南,东南一日不成无胡宗宪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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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胡走进大厅:“老六,你为何要跟杨金水承认账册在你手上?”
杨金水摸索道:“不对吧,那账册上明显记取六小我的账目。”
贺六在杨金水面前换了一副口气:“呵。杨公公是说那本账册啊。在我手里呢,我刚看完。真是骇人听闻。我想那账册必然是别人所制,诬告杨公公和其他四位大人的!”
三今后了,钦差行辕表里张灯结彩。
杨金水道:“老六,你就别装胡涂了!我杨金水的命,现在就攥在你手上呢!说吧,我如何做,才气让你放我一马?”
贺六走到胡宗宪身边,附耳说道:“胡部堂,你且和诸位大人一起走。我要留几小我,筹议些事。”
贺六和白笑嫣拜了六合、高堂,又伉俪对拜。
杨金水心中一震:莫非说,贺六查清楚了金万贯操纵四方茶馆发卖盐引的事情?再加上他手里的那本账册,贺六现在称得上对江南私盐案的内幕了若指掌!
杨金水道:“没错没错!那账册是栽赃!是谗谄!老六,你这个锦衣卫六太保可要为我作证,为我洗冤!”
胡宗宪色变:“老六,你可别乱来。”
各级官员们纷繁告别。
贺六点头:“杨公公这是拿银子堵我的嘴。我感觉不公允,其他四位大人还是靠着私盐买卖赚的满盆满钵,为何要杨公公一人出钱呢?这笔钱要出,就你们五小我一起出!”
杨金水战战兢兢的进了钦差行辕。
杨金水苦笑一声:“老六,我晓得那账册八成在你手里呢!一句话,你是要银子,还是要官位?要银子,我有多少银子都能够给你!要官位,只要我力所能及,我会尽尽力把你捧到你想获得的位置上。”
贺六抬高声音对杨金水说道:“杨公公,千里仕进只为财。报酬财死鸟为食亡的事理,在我们锦衣卫还是行得通。我三哥金万贯冒着杀头的伤害运营四方茶馆,说到底不就是为了钱么?”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老胡起家对江南的各级官员们说:“诸位。新郎该进洞房造小人儿了。”
国库空虚,最需求的是银子。贺六俄然想:如果我放过这些人一马,只让他们吐出这些年捞的银子,皇上和陆炳那儿,应当也能交差。
喜婆喊了一声:“礼成!”
贺六道:“天然是杨金水、郑泌昌那几小我。”
白笑嫣在喜婆的搀扶下进了洞房。贺六却留在大厅,吃起了喜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