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六道:“记得。是个其貌不扬的墨客,仿佛是叫苏卑。”
贺六道:“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吕达的供状。光有供词算不上实证。到时候供词呈上去,那些人说吕达是胡乱攀扯如何办?浙、直每年向外省贩运二百万担私盐,这么大的数量,六大私盐估客构成的‘盐帮’中,能够有一本详细的账目。假定我们能找到这本账,就能拿到私盐估客们的实证。”
老胡拿出锡酒壶,喝了一口道:“这你就别探听了。我不想说的事,你问也没用。”
贺六又道:“婚礼那天,还请杨公公赏光前来。”
老胡面前一亮:“呵,你那几日每天在依翠楼和白笑嫣‘厮混’,我老胡也没闲着。我查到了一件事。盐帮是六大私盐估客构成的联盟。每年贩运私盐的数量、从四方茶馆采办盐引的数量,六方都是分好的。谁也不能多运一颗盐,这是他们之间的商定。呵,盐帮当中,有一个管账先生。这小我,把握着六大私盐估客近五年来的账目!”
贺六接过了玉佩。他是鉴定玉器真玩的里手,一过手他就晓得,这是宝贵的汉白玉,代价不会低于五千两银子。
李淼是浙江的封疆大吏,想要整治一个贩子还不简朴?他随便找了个由头,将苏半城关进了大狱。几个月后,苏半城在狱中悲忿而死。苏半城死了,苏家的家道中落。十五岁的公子苏卑只能靠变卖祖产度日。
贺六客气的说道:“杨公公管着江南织造局和浙江市泊司,万斤重担全在公公肩上挑着呢。部属是甚么人,劳杨公公顾虑了。”
贺六和老胡筹议道:“大人物们看来是按捺不住了。一个接一个的来找我。”
送走了杨金水,贺六找到老胡。
杨金水惊奇道:“金万贯的干女儿?”
杨金水的脑筋飞速的转动着。他早就晓得贺六来江南的真正目标是暗查私盐案。娶金万贯的干女儿?莫非说,贺六已经和金万贯、四方茶馆达成了某种默契?
贺六点头:“老胡,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官话!不过是胡宗宪的甚么‘江山社稷、百姓安危’那一套。你现在跟我都不说实话了么?”
杨金水开端思疑金万贯了。
杨金水朝贺六拱拱手:“老六来了江南,我这一贯公事过分繁忙。竟没抽出空来拜见你,实在是失礼了。”
贺六笑了笑:“我在江南另有件事要办。”
老胡笑了笑:“我早跟你说了,我在锦衣卫混了四十年,在两京一十三省总有些可靠的朋友。这事,是我朋友替我探听的!”
贺六道:“老胡,你此人看着胡涂,倒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。你且跟我说说,我该不该持续查这个案子。我倒不是怕那些官位显赫的人找我的费事。我只是怕查清了私盐案,会断了戚家军、俞家军的军费,更让胡宗宪、赵贞吉那样的好官落罪下狱。”
十五年前,山东水患。朝廷让苏半城认二十万两的水患捐。苏半城竟拿不出这笔银子。当时的浙江巡抚李淼怒不成遏:你一个富甲天下的大盐商莫非连二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?清楚是对付国事!
杨金水道:“必然必然。我之前不晓得老六你要结婚,没甚么筹办。”
郑泌昌刚走,钦差行辕便又来了一名大人物――江南织造局兼浙江市泊司总管寺人杨金水。
贺六赶快问:“阿谁盐帮的管账先生是谁?你查到了么?”
贺六惊道:“老胡,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!几天时候你就查清了这么大的一件事?你是如何做到的?”
老胡放下酒壶,将苏卑的秘闻奉告了贺六。
杨金水笑了笑:“老六,不是说吴良庸的家财已经查抄结束了么?你如何还留在江南呢?该回京复旨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