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镇抚使之前所言不虚,果然是那卷宋人张择端的《腐败上河图》!
万安良是公认的清官,下狱的罪名倒是纳贿。这真是莫名其妙。
卧房的床后公然有一个大箱子。这大箱子上挂着一只褴褛的铜锁。
万庸见了此画茶饭不思。他变卖了家里一千亩良田、家传宅院、数十年积累的几十幅名家书画,这才凑够了四万之数,将《腐败上河图》买下。
贺六领着老胡和五十名力士来到万府门前。
五城兵马司下设十个批示。批示是正七品,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。老胡这个锦衣卫小旗倒是从八品。
贺六细心的看着这图。
向主管香火税的礼部官员行一些好处,比方把十万两捐赠大笔一挥改成一万两,主持、道长们就能将九千两银子放进自家荷包。
万安良在朝天观完工、嘉靖帝敬天祈福那天上奏疏劝谏。这大大的触了嘉靖帝的霉头。
老胡胡涂了:“不是说万安良是个清官么?如何会有值十万两银子的画?”
七十老母,四十的荆布妻,十六的儿子,十四的胖丫环,六十岁的贴身老仆人。这就是万安良的统统家眷了。
老仆人叹了口气答道:“唉,我们老爷的财产,全在他卧房床后阿谁大箱子里放着呢。”
他的那道奏疏里,竟然有一句“君道不正,臣道不明。”这不是在骂皇上是昏君,内阁的辅臣们都是小人么?
贺六指了指《腐败上河图》,问那老仆人:“那画的来源你晓得么?”
嘉靖帝本年年初动用国帑修建朝天观。这朝天观一修就是大半年,破钞了国库六十万两银子。
老胡和贺六对视一眼。老胡说:“娘的,万安良这官当的也忒不明白了!一个正三品大员,就用这么几件破玩意压箱底?”
贺六和老胡来到万安良的卧房。
“咔!”铜锁弹开了。
都城其他的六部侍郎、尚书,谁家没有个几十口儿仆人、丫环?
老仆人来到卧房。
贺六拿出一把黄铜制的款式古怪的钥匙,插进那把褴褛铜锁的锁眼里。
泰山脚下的那些大道观、五台山下的那些大古刹,哪家一年不收个成百上千笔富商士绅的捐赠?
老胡对贺六说:“百户大人啊,看来万安良真如别人说的那样,是个。。。清官。可惜此人脑筋一根筋,获咎了皇上,获咎了严首辅。”
贺六对五小我说道:“罪官的财产都藏匿在了那里,奉告我,省的受皮肉之苦。”
香火税,一贯是一笔胡涂账。既然上几任礼部右侍郎能够因为这个赚的盆满钵满,严党天然也能够歪曲万安良纳贿,导致香火税丧失巨万。
贺六说:“把他那仆人叫来,问问他。”
朝廷比来几年就是如许,自从严阁老掌了权,就老是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儿。
老胡并不吃这批示的马屁。他抬手指了指四合院的堂屋:“你瞅瞅这寒酸的四合院。抄这么屁大点处所,用得着一天么?我看两个时候就够了。就不劳批示大人操心筹办我们的午餐了。”
弘治年间,有人找到了万庸,说要卖给他宋人张择端的《腐败上河图》,张口就是四万两银子。
中间垂手侍立的一个五城兵马司批示拍上了老胡的马屁:“上差好兴趣。今儿查抄罪官万安良的府邸,看来没个一天工夫是完不了事。中午我去福仙楼给您弄一桌好菜,再弄上两壶上等的醉八仙老酒,您看如何?”
城南,万府。
贺六大笑:“一卷破画?老胡你癞蛤蟆打哈欠,好大的口气。这画如果是真的,拿到城东端古斋去,能换十万两银子!”
所谓的万府,只不过是一座普浅显通的四合院。与万安良正三品大员的显赫身份比拟,这座四合院实在是寒酸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