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上官曦几句话以后,络腮胡子朝饭庄方向转过来,遥眺望着,下巴微微上抬,竟然径直就朝着这边行过来。
半个包子尚叼住嘴里,今夏连嚼都忘了,遥遥地盯着阿谁络腮胡,一脸的如有所思。
“这个……”周司狱似很有些难堪,“卑职可不敢胡说,不过此次周显已的十万两修河款就是请乌安帮押送至扬州的。”
“陆经历此番是为周显已一案而来,那十万两修河款至今下落不明,实在令我等忧心得很。”陆绎还未开口,周司狱便抢着替他答道。
乌安帮,陆绎虽久居都城,却也曾传闻过这个帮派:“传闻帮主姓谢,使得一手好单刀。”
“修河款,我帮但是一纹很多的送至银库。现下你们本身丢了银子,难不成想推到我帮头上?”络腮胡子气势极盛,连坐在里头的杨程万都停筷侧身望过来。
今夏灵敏地发觉到外头比之前静了很多,叼着包子窜出去,正瞥见上官曦走过来,周遭贩夫走狗无不摒气噤声……
“不是不是,真的不是。”周司狱急得舌头都快打结了,“这事、这事都怪我。”他不明白这位少帮主究竟是打那里冒出来的,又为何偏要和他们过不去,眼看四周帮众越围越多,只怕是想到安然脱身都不易。
“头儿,仿佛有点不对劲儿,我出去看看。”
上官曦的眸子隔着帷帽的轻纱,打量这陆绎,同时也留意到了饭庄内今夏等人,她翻身上马,径直朝着这方向行来。
说话间,她的眼睛不经意掠过竹窗,俄然定住――
第十五章
络腮胡倒是全然没把周司狱放在眼中,只死盯着陆绎一人:“只怕是假借用饭之名,实则想查探我帮吧!”
“对,帮主谢百里,江湖上人称谢单刀,从江宁到姑苏的漕运他都插了一脚,江浙两省的大帮小寨也都卖他面子。近年来,他年事渐大,不如何见出来,此地帮中事件都是两位堂主在打理。”
络腮胡子明显与上官曦非常熟络,话说到一半,竟然伸手把她的帷帽摘下来,在手中抛着玩,上官曦也不气不恼。
上官曦就站在舢板上,另有个络腮胡男人,比她高出一头,身材颇魁伟丰富。两人面劈面说着甚么。
陆绎脸上不见涓滴气恼,暖和问道:“既然不喜与官家打交道,为何要替周显已押送修河款?”
“少帮主!”上官曦随后而至,低声道,“少帮主不必起火,他们大抵只是循例问问,别无他意。”
陆绎一怔,敏捷转头望向周司狱:“修河款由乌安帮押送?这分歧端方吧。”
“哼,我跟他有友情吗,喝不下。”络腮胡干脆道,直盯着陆绎,“这事儿如何了?你痛快给句话!”
“大人,此地是乌安帮的地盘,扬州城的官方漕运有一大半都在乌安帮的节制下。”周司狱行到近旁,也望着来往搬货的人,“他们人多,权势也大,不过倒还算守端方。”
“承司狱大人惦记取,我必然转告帮主。”上官曦目光投向陆绎,轻柔道,“这位官爷眼熟得很……”
沾锦衣卫最高批示使陆炳的光,陆绎官职虽不高,名头倒是很大,上官曦天然也传闻过他,当下浅笑道:“久闻陆经历文武双全,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不知此番到江南有何公干?”
“青龙堂主和朱雀堂主,另有白虎堂主在江宁,玄武堂主在姑苏。”
杨程万点头:“她能单挑江宁董家水寨,你行么?”
“两位堂主?”
“另有帮务在身,恕我不能相陪了。”她看向陆绎,笑得温婉,“但愿经历大人早破此案,还我等草民一个清平天下。告别!”
“……应当没有。部属顿时去问问。”侍从奔腾上马,扣问过后回禀道,“他们来饭庄用饭,并没有任何非常行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