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头儿,您怎得来了?”今夏惊奇道,“您的腿好了?”
门外站着的恰是沈夫人。
闻声今夏如此清脆的唤了一声“姨”,杨程万身子微震,双唇颤抖了几下,才说出话来:“她……她唤你姨?!”
杨程万看着她,点了点头。
“你当真还活着?!”杨程万道,“当年,我传闻你竟然冒险行刺严世蕃,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。”
“本来我另有仇家。”今夏喃喃自语着,5、六岁之前的事情她已然忘得差未几,对生身父母也无影象,以是这血海深仇对她而言,就像是别人家的事情,她实在很难感同身受。
“姐姐说你打小就玩皮,这是磕在花盆边上伤着的。”沈夫人对她道,“再说,你这眉眼,笑起来的模样,与姐姐都神似得很。”
今夏愈发听得一头雾水:“啊?”
今夏摸了摸,摇点头:“不记得了,我常与人打斗,从小打到大,有伤疤不希奇。”
“……真是我。”
两人这一问一答,把今夏和杨岳都给听呆了。
杨程万不喜夏言、不喜夏长青,但他毫不但愿夏家出事,因为她现下是夏夫人。重重迹象表白,在严嵩操纵下,倒夏言势头非常凶悍,他寻了由头往南京办差,悄悄去见了夏长青佳耦,请他们千万谨慎,那也是杨程万第一次见到今夏。夏长青却知覆巢之下无完卵,独一舍不得是本身年仅五岁的女儿,遂与杨程万定下一计。
十年前,杨程万身为锦衣卫,和锦衣卫经历沈炼,两人都颇受陆炳重用。当时节,杨程万也曾意气风发、也曾大志壮志、也曾野心勃勃,想要在昂扬进取,虽及不上陆炳,但也想要在朝中占一席之地。
“头儿、姨,你们到底在说甚么?”
这夜,今夏与沈夫人同寝而眠,听她说畴前家中的各种,直至半夜才困顿睡去。
今夏听着,脑中渐渐建构出亲人们的模样,他们的言谈举止一颦一笑,都在脑中垂垂新鲜起来……
沈夫人转头看向今夏,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脸,朝杨程万道:“我得替姐姐感谢你,这些年把这孩子照顾得很好,还教了她工夫。”
杨程万压根就不理睬她,按端方朝陆绎拱手见礼,语气却甚是生硬:“陆大人,劣徒不知分寸,越逾之处,还请包涵。”
这个事情对于今夏来讲实在有点惊吓,她深吸口气,再长长吐了一口气,几次数次,转头看向杨岳:“大杨,你也晓得?”
上元灯节,他们会带孩子上街观灯,然后派人抱走孩子,临时安设下来,谎称孩子走丢。若来日出了事,就请杨程万将孩子偷偷送去给夏夫人的mm,拜托于她。若无事,便可称孩子寻回。
今夏还是不甚信赖:“可收养我的不是您呀?”
正说着,外间有人拍门,两人都跪在地上不敢动,直到杨岳瞥见爹爹点了点头,才忙起家去开门。
从母亲、外祖父、外祖母,再到家中的屋内布局,闲时读的书、玩的游戏,沈夫人事无大小、一样一样地耐烦给她报告。杨程万在旁听着,想起畴前各种,不由无穷唏嘘。
见杨程万没有否定,沈夫人便已经能够完整确认这件事,转向今夏,泪水禁不住滑落:“孩子,我是你的亲姨!你唤我一声姨,还真的唤对了。”
第一百二十九章
今夏楞了楞,奇道:“我娘家里倒是有两个姐妹,可我都见过,莫非您是打小就被送走的?”
杨程万的腿伤还未病愈,按理说是不该行走,更不该长途跋涉,但他一接到杨岳的信,就不顾谢百里的劝说,径直赶往新河城。而在别院内,见到今夏与陆绎相拥的一幕,对他而言,更是雪上加霜。局势比他所能想到的,似还要严峻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