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事情深藏在杨程万心中多年,时至本日,今夏竟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沈夫人,他才点了点头,承认道:“当年,你娘把你拜托给了我。”
杨程万的腿伤还未病愈,按理说是不该行走,更不该长途跋涉,但他一接到杨岳的信,就不顾谢百里的劝说,径直赶往新河城。而在别院内,见到今夏与陆绎相拥的一幕,对他而言,更是雪上加霜。局势比他所能想到的,似还要严峻很多。
今夏不敢违背,只得跟畴昔,不放心肠回顾望了陆绎一眼,后者只是深深地望着她。她朝他笑了笑,才与杨岳扶着杨程万回到杨岳屋内。
“姐姐说你打小就玩皮,这是磕在花盆边上伤着的。”沈夫人对她道,“再说,你这眉眼,笑起来的模样,与姐姐都神似得很。”
十年前,杨程万身为锦衣卫,和锦衣卫经历沈炼,两人都颇受陆炳重用。当时节,杨程万也曾意气风发、也曾大志壮志、也曾野心勃勃,想要在昂扬进取,虽及不上陆炳,但也想要在朝中占一席之地。
杨岳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我也是刚刚才晓得。”
闻声今夏如此清脆的唤了一声“姨”,杨程万身子微震,双唇颤抖了几下,才说出话来:“她……她唤你姨?!”
“姨,您认得头儿?你们俩是旧识?”今夏猎奇问道。
“夏儿,你可知错?!”杨程万刚坐下便朝今夏怒道,又喝斥杨岳,“你跪下!”
“……会不会您认错了?”今夏还是感觉不太能够,“前首辅是我祖父?您看我那里像首辅家出来的人?”
沈夫人迈进屋来,抖声道:“是!她唤我姨。”
杨岳在杨程万身后朝她紧打手势,表示她别胡说话。
“……”今夏花了一会儿工夫才把这句话听出来,“头儿,这是真的?您也晓得这事?”
“哦。”
这夜,今夏与沈夫人同寝而眠,听她说畴前家中的各种,直至半夜才困顿睡去。
今夏听得悠然神驰,赞道:“没想到外祖父这般仗义疏财,真是条豪杰!”
这个事情对于今夏来讲实在有点惊吓,她深吸口气,再长长吐了一口气,几次数次,转头看向杨岳:“大杨,你也晓得?”
今夏楞了楞,奇道:“我娘家里倒是有两个姐妹,可我都见过,莫非您是打小就被送走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