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绎动也不动地站着,他如何也想不到严世蕃用心这般凶险,设下这个骗局等着他往里头跳。寂静半晌以后,他低低道:“那,我再想体例就是。”
从大要上看,仿佛严家遭到重创,实则不然,圣上此举恰好堵住扳倒严家的路,让人有力打击,只能坐待严家的反攻。而严世蕃压根也没去雷州,而是一起游山玩水,反倒回了江西故乡,盖房建楼,衣锦回籍普通。
严世蕃掏了掏耳朵:“多少?”
不好违严世蕃的意义,寇尚书只得让人将陆绎请出去。
今夏一愣神,陆佥事?是陆绎,他回京了?!
想起爹爹的身子,陆绎凝眉半晌,长叹了口气,调转马头,朝家中飞奔而去,在园中寻到了陆炳。
竟然还记得她!今夏愤怒地抠紧窗棂。
耳房内,今夏听得莫名其妙,低声问杨岳:“甚么八百两?”
“本来诸位大人都在,请恕言渊冒昧了。”
很久以后,他缓缓转过身来,朝陆绎道:“此事我来办,你莫再插手。”
陆绎深知俞大猷为人,绝对不会做出纵敌逃窜之事,俞大猷还在逃解进京的途中,他便通过锦衣卫的暗探体味整件事情。
一阵风过,卷起地上些许残叶,陆炳一径沉默着:陆绎在此时提起沈鍊的企图他也明白,当年他顾忌严家,未援救沈鍊,引为平生憾事;现在陆绎对峙要保出俞大猷,便是不想重蹈复辙。
闻言,今夏这才明白之前那番还价还价是为了甚么,不由在心中嘲笑,严世蕃身为工部侍郎,每年贪墨的纹银何止百万,最后竟然科罪为戋戋八百两纹银,恐怕连街边小儿都要笑掉大牙了。
而圣上已感觉惩罚太重,命令若再有人敢上与邹应龙不异的奏折,立斩!
“传闻严公子回京,爹爹要我来看望,没想到昨日到了刑部大牢扑了个空,才晓得您被寇大人请至家中。”陆绎风轻云淡道,“原还担忧您起居不便,以是特来看望,想不到连六扇门的捕快都能够当您的肉屏风,看来我是多虑了。”
“你应当晓得,”陆炳接着道,“边将交友近臣,是圣上的大忌,到当时候,只怕我都保不住你。”
“不会,我会另想体例。”
“你记取我的话,俞大猷的案子不能碰。”
“多了?那……那就一千两?您也晓得,圣上责令严查,我们也得有交代,是不是?”
严世蕃懒懒道:“我感觉上千不好,如许吧,八百两纹银。”
“哪个陆佥事?”寇尚书竟然一时反应不过来,立时有人附到他身边私语了几句,“……他回京了?他如何晓得我们在这里?这个……”堂堂刑部左侍郎,此时竟然有点严峻,严世蕃如何说也是朝廷钦犯,若让陆绎瞥见在六扇门内宴请他,不知会不会惹出事来?
“甚么?”严世蕃眯起眼睛。
三今后,三法司会核定案,原工部侍郎严世蕃擅权弄职,贪墨白银八百两,发配雷州。
严世蕃慢吞吞地从当肉屏风的捕快前走过,忽得问道:“我记得,六扇门里头,似有位女捕快,如何不见她在这里?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八百两?”鄢懋卿难堪地看向其他官员,见世人皆不吭声,只得勉强笑道,“……那就依公子所言,八百两纹银。”
“爹爹,您找我?”
又瞥见陆绎的身影,今夏喉咙一阵阵发紧,双目紧紧盯着他,只恨不能再将他看得清楚些……
蓝道行遂在扶乩时,假托神仙之言,对圣上道:“本日有奸臣奏事。”
此时俞大猷已被押送进京,陆绎往诏狱赶去时,在途中被岑福岑寿两人拦下。
严世蕃轻松笑道:“本来陆佥事回京了,快快有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