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0章 飞狐外传(71)[第3页/共4页]

胡斐心道：“福康安治军严整，确非平淡之辈。无怪他数次出征，每一次都打败仗。”但见他满脸东风，神采甚喜，又想：“此人全偶然肝，害死了心上人，两个儿子给人抢了去，竟漫不在乎。”随即转念：“此人当真短长之极，家里出了这等大事，脸上却半点不露。”

无青子和海兰弼都不善词令。无青子一口湖北乡间土话，尖声尖气，倒有一大半人不懂他说些甚么。胡斐暗自奇特：“这位道长说话中气不敷，怎能为武当派这等大派的掌门，多数他技艺虽低，辈分却高，又有人望，为门下众弟子所推许。”

那武官又道：“本日到来的，满是武林中的豪杰豪杰。自古以来，从未有过如此盛事。福大帅最欢畅的，是竟然请到了四大掌门人一齐光临，现下给各位引见。”他指着第一席的白眉老衲道：“这位是河南嵩山少林寺方丈大智禅师。千余年来，少林派一向是天下武学之源。本日的天下掌门人大会，自当推大智禅师坐个首席。”群豪一齐鼓掌。少林派分支庞大，这天与会各门派中，几有三分之一源出少林，世人见那武官尊崇少林寺的高僧，尽皆欢乐。

程灵素道：“她还没来。”胡斐明知她说的是袁紫衣，却顺口道：“谁没来？”程灵素不答，自言自语：“既当了九家半总掌门，总不能不来。”

第三位汤沛汤大侠的名头大家皆知，用不着他来先容，但那武官还是说道：“这位甘霖惠七省汤大侠，是‘三才剑’的掌门人。汤大侠侠名震惊天下，仁义盖世，无人不知，不消小弟多饶舌了。”他说了这几句话，世人齐声起轰，都给汤沛恭维。这景象比之引见无青子时世人默不出声固大大分歧，便少林寺方丈大智禅师，也似有所不及。

程灵素见他如有所思，目光中暴露和顺神采，早猜到他是想起了袁紫衣，心中微微一酸，忽见他颊边肌肉牵动，神采大变，双眼中充满了肝火，顺着他目光瞧去时，只见西首第四席上坐着一个身材魁伟的老者，手中握着两枚铁胆，晶光闪亮，滴溜溜地转动，恰是五虎门掌门人凤天南。

但见他不即就坐，走到每一席上，与了解之人酬酢几句，拉手拍肩，透着极是亲热；待走到胡斐这一桌时，一把拉住猴拳大圣门的掌门人，笑道：“老猴儿，你也来啦？如何席上不给预备一盆蟠桃儿？”那掌门人对他甚是恭敬，笑道：“汤大侠，有七八年没见您白叟家啦。一向没来跟您白叟家存候问好，实在该打。您越老越健旺，可真可贵。”汤沛在他肩头一拍，笑道：“你花果山川帘洞的猴子猴孙、猴婆猴女，大小都安然？”那掌门人道：“托汤大侠的福，大伙儿都安健。”

大厅中一片寂静，只见两名三品武官引着四小我走进厅来，一向走到锦幛下的皋比椅旁，分请四人入坐。

那四大掌门人一一站起来向群豪敬酒，各自说了几句谦逊的话。大智禅师气度雍然，确有魁首群伦之风。汤沛妙语如珠，只说了短短一小段话，便引发三次哄堂大笑。

那猴拳大圣门的掌门人道：“汤大侠的外号叫做‘甘霖惠七省’，实在呢，岂只是七省罢了？那一年俺保的一枝十八万两银子的丝绸镖在甘凉道上失落了，一家子急得全要跳井，若不是汤大侠挺身而出，又软又硬，既挨面子，又动刀子，‘酒泉三虎’怎肯交还这一枝镖呢？”跟着便口沫横飞，提及了当年之事。他受了汤沛的大恩，没齿不忘，一有机遇，便鼓吹他的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