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章 飞狐外传(90)[第3页/共4页]

那人一进饭铺，胡斐心中怦怦乱跳，这几日来他一起刺探石万嗔的踪迹，追随而来，心知和他相距已经不远，此人盲了双眼，行走不快，迟早终须追上，不料竟在这小镇上的饭店中狭路相逢。只见他衣衫褴褛，脸孔蕉萃，左手兀自摇着那只走方郎中所用的虎撑。

数日以后，胡斐到了沧州乡间父母的坟地。当他幼时，每逢腐败，平四叔常常便带他前来扫墓。两年前他又曾伴随平四叔来过一次。每次到这处所，他总要在父母墓前呆呆坐上几天，想着各种百般事情：如果爹爹妈妈这时还活着……如果他们瞧见我长得这么高大了……如果爹爹见我这么使刀，不知会不会指导我几下……这日他来到坟场时，天气已经向晚，远远瞧见一个穿淡蓝衫子的女人，一动不动的站在他父母墓旁。这块坟场中没别的宅兆，“莫非这女子竟和我父母了解？”

胡斐道：“我出世三天，父母便长眠于地下，毕生不知父母之爱，但比起你的女儿来，我还是欢愉很多。那天商家堡中，你硬着心肠不肯抱女儿一抱……不错，我比你的女儿欢愉很多了。”苗夫人南兰身子摇摇欲倒，问道：“你……你是谁？”

却本来，程灵素在临死之时，这件事也推测了。她将七心海棠蜡烛换了一枝细身的，毒药分量较轻的，她不要石万嗔当场便死，要胡斐渐渐的去找他报仇。石万嗔眼睛瞎了，胡斐便永久不会再吃他亏。她临死时对胡斐说道，害死他父母的毒药，多数是石万嗔配制的。那或许是真相，或许只是猜想，但这充足叫他记取父母之仇，使他不致于一时打动，他杀殉情。

这时胡斐离北京已远，途中不遇追骑，乔装费事，已答复了本来脸孔，但风尘仆仆，浑身都是泥灰。那女子见是个不了解的少年，也不在乎，转过了头去。

这么一转头，胡斐却认了――她出来她是当年跟着田归农私奔的苗人凤之妻。当年在商家堡，苗人凤的女儿大呼“妈妈”，伸开了双臂要她抱，她却硬起心肠，转过了头去。她的边幅胡斐已记不起了。但这么狠心一转头，他永久都忘不了。

他将程灵素和马春花的尸身搬到破庙后院。心想：“两人的尸身上都沾着剧毒，须得谨慎，别沾上了。我还没报仇，可死不得！”生起柴火，别离将两人火化了。贰心中空浮泛洞，仿佛本身的身子也跟着火焰成烟成灰，顺手在地下掘了个大坑，把慕容景岳和薛鹊佳耦葬了。

她见胡斐走来，也微感讶异，抬起了头瞧着他。

他一起向南追踪石万嗔。

石万嗔一走进饭铺，曾铁鸥便向三个火伴大打手势，表示要上前缉捕。那日掌门人大会当中，程灵素口喷毒烟，使得大家肚痛，群豪狐疑福康安在酒水中下毒，福康安等却认定是这“毒手药王”做了手脚。是以福康安调派多量武官卫士南下，交代了三件要务：第一是追捕红花会群雄和胡斐、程灵素、马春花一行人，夺回福康安的两个儿子，这是第一件要事；第二是缉捕得知严峻阴私隐蔽的汤沛及尼姑圆性；第三是缉捕拆散掌门人大会的“祸首祸首”石万嗔。

这一招谁都看得清楚，便只石万嗔没能瞧见。

但一瞥眼看到慕容景岳和薛鹊的尸身，立时想起：“爹娘的大仇还没报，害死二妹的石万嗔还活活着上。我这么轻生一死，甚么都放手不管，岂是大丈夫的行动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