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颤抖,两肩处更痛得凶了。本来这两条铁链竟是从他肩胛的琵琶骨处穿过,和他双手的铁镣、脚踝上的铁链锁在一起。穿琵琶骨,他曾听师父说过的,那是官府对于最凶暴的江洋悍贼的体例,任你武功再强,琵琶骨给铁链穿过,半点工夫也使不出来了。顷刻之间,心中转过了无数动机:“为甚么要如许对于我?莫非他们真的觉得我是悍贼?我如许受冤枉,莫非官老爷查不出么?”

一天早晨,俄然有四名狱卒走进牢来,手中都固执钢刀,押了那凶徒出去。

狄云气得身上的痛苦也自忘了,心想无辜受这监狱之灾,已是不幸,而与这不成理喻的疯汉同处一室,更是不幸当中再加不幸。

这瞬息之间,贰心中感到的痛苦,比之精神上所受的各种疼痛更胜百倍。他张口结舌,有千言万语要向戚芳分辩,但是喉咙俄然哑了,半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他冒死用力,胀得面红耳赤,但喉咙舌头老是不听使唤,发不出涓滴声音。

那囚徒狂笑道:“你这苦肉计,如何瞒得过我,乘早别来打我主张。”

过得半个月,他终究垂垂温馨下来,变成一句话也不说。

屋角中忽有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:“给人穿了琵琶骨,一身工夫都废了,嘿嘿,嘿嘿!下的本钱可真不小!”狄云也不睬说话的是谁,更不去理睬这几句话是甚么意义,仍然大呼:“冤枉,冤枉!”

那狱卒连声催促,戚芳无可何如,只得委委曲屈的走了出去,一步一转头的瞧着狄云,但见他便如一尊石像普通,始终一动不动的向着墙壁。

如此忽忽过了数月,冬尽春来,在狱中将近一年。狄云渐渐惯了,心中的愤懑、身上的痛苦,也垂垂麻痹了。这些光阴中,他为了避开疯汉的殴辱,正眼也不瞧他一下。只要不跟他说话,目光不与他相对,除了月圆之夕,那疯汉平时倒也不来招惹。

俄然之间,他口中喊出一个“师”字,上面这个“父”字却缩在喉头,张大了嘴,闭不拢来。从铁门中出去的,第一个是狱卒,第二个是个服饰富丽的漂亮少年,倒是万圭,第三个便是戚芳。她大呼:“师哥,师哥!”扑到了铁栅栏旁。

那狱卒奸笑一声,回身提了一只木桶,隔着铁栏,兜头便将木桶向他身上倒了下去。狄云只感一阵臭气刺鼻,已不及闪避,满身顿时湿透,这一桶竟是尿水。尿水淋上他身上各处破坏的创口,疼痛更加倍的短长。他面前一黑,晕了畴昔。

狄云怒道:“这是我的!”他俄然能开口说话了,本身感觉非常奇特。他走上一步,想去掠取。那犯人伸手一推,狄云站立不定,一交向后摔出,砰的一声,后脑撞在石墙之上。这时候他才明白“穿琵琶骨,成了废人”的真正意义。

那虬髯犯人嘲笑道:“装得真像,好本领!你是个伶人么?”

狄云走上一步,见到她一身绸衫,并不是从乡间穿出来的那套新衣,第二步便不再跨了出去。但见她双目红肿,只叫:“师哥,师哥,你……你……”

狄云大喜,当即跃起,双腿酸软,便要跌倒,忙靠住身边墙壁,这一牵动肩头的琵琶骨,又是一阵大痛。但他满怀欣喜,把疼痛全都忘了,大声叫道:“师父,师妹!”他活着上只师父和师妹两个亲人,甬道中除狱卒外另有两人,天然是师父和师妹了。

他满腔气愤,满腹悲恨,不顾疼痛的站起家来,大声叫唤:“冤枉,冤枉!”俄然腿上一阵酸软,俯身向地直摔了下去。他挣扎着又想爬起,方才站直,两肩剧痛,腿膝酸软,又向前跌倒。他爬在地下,仍不开口的大呼:“冤枉,冤枉!”

狄云不去理他,自管自的大声哭喊。只听得脚步声响,那狱卒又提了一桶尿水过来。狄云性子再硬,却也不敢跟他顶撞,只得渐渐收住哭声。那狱卒侧头向他打量,俄然说道:“小贼,有人瞧你来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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