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云点头道:“不错,这些年来,我也已想穿啦。”

“那是在九年多之前,玄月上旬,我到了汉口,向药材店出售从关外带来的老隐士参。药材店东人倒是个风雅人,做完了买卖,邀我去看汉口着名的菊花会。这菊花会中宝贵的种类倒真很多,嗯,黄菊有都胜、金芍药、黄鹤翎、报君知、御袍黄、金孔雀、侧金盏、莺羽黄。白菊有月下白、玉牡丹、玉宝相、玉小巧、一团雪、貂蝉拜月、太液莲。紫菊有碧江霞、双飞燕、翦霞绡、紫玉莲、紫霞杯、玛瑙盘、紫罗伞。红菊有美人红、海云红、醉贵妃、绣芙蓉、胭脂香、锦荔枝、鹤顶红。淡红色的有佛见笑、红粉团、桃花菊、西施粉、胜绯桃、玉楼春……”

“她笑嘻嘻的道:‘蜜斯和我赌了东道,赌你甚么时候才走。我已赢了两个银指环啦,你还不走?’我又惊又喜,道:‘我在这里,蜜斯早晓得了么?’那丫环笑道:‘我出来瞧了你好几次,你始终没见到我,你灵魂儿也不见了,是不是?’她笑了笑,回身便走。我忙道:‘姊姊!’她说:‘如何?你想甚么?’我道:‘听姊姊说,府上有几本名种的绿菊,我想抚玩一下,不知行不可?’她点点头,伸手指着后园的一角红楼,说道:‘我去求求蜜斯,如果她答允,就会把绿菊花放在那红楼的窗槛上。’”

蓦地之间,狄云心中感到一阵难以描述的悲伤,那当然是为了痛悼良朋将逝,但是在内心深处,反而在恋慕他的幸运,因为在这天下上,有一个女子是至心诚意的爱他,甘心为他而死,而他,也是一样深厚的酬谢了这番恩典。但是本身呢?本身呢?

“我内心想,万震山他们如不断念,定会赶向下流寻觅这老者的尸身。也是我自居侠义道,要救人道命,便命船产业即开船,溯江而上,回向三峡。船产业然不肯,半夜中又没纤夫,上三峡岂是易事?但总而言之,有钱能使鬼推磨便是了。”

丁典一把抓住他衣袖,说道:“我们俩这副模样出去找大夫,那不是自寻死路么?”顿了一顿,叹了口气,道:“狄兄弟,那日你听到师妹嫁了别人,气得吊颈。你师妹待你无情无义,实在不值得为她寻死。”

“今后我非论做甚么事都是全偶然义,在江湖上东游西荡。也是我丁典洪福齐天,这日在长沙茶社当中,偶然听到两个帮会中人议论,筹议着要到荆州去找万震山,说要他交出那部《连城剑谱》来。我想那日万震山师兄弟三人大逆弑师,为的就是这本剑谱,到底那剑谱是副甚么模样,倒无妨瞧瞧。因而我悄悄跟着二人,到了江陵。这两个帮会中人委实是不自量力,一到万家去肇事,就给万震山拿住了,送到荆州府衙门去。我跟着去瞧热烈,一见到府衙前贴的大布告,可真喜从天降。本来那知府不是旁人,恰是凌蜜斯的父亲凌退思。”

“这一场伤实在不轻,足足躺了三个多月,才勉强能够起家。我一起床,撑了拐杖,挣扎着便到凌府的后园门外,只见风景全非,一探听,本来凌翰林已在三个月前搬了家。搬到甚么处所,竟谁也不知。”

“我出了园子,和药店东人分了手,回到客店,心中除了那位凌蜜斯以外,再没涓滴别的动机。到得午后,我便过江到了武昌,问明路子,到凌翰林府上去。倘若就此出来拜访,那是太也冒昧,我在府门外踱来踱去,内心七上八下,又欢乐,又惊骇,又斥骂本身该死。我当时年纪已不算小了,但是就像初堕情网的小伙子普通,变成了只没头苍蝇。”他说到这里,脸上现出一股奇特的光彩,眼中神光湛湛,显得甚为镇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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