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8章 鹿鼎记(18)[第4页/共4页]

海老公回坐椅中，右手五指屈了又伸，伸了又屈，闭目深思，过了好一会，说道：“他会‘小擒特长’，那倒没甚么，但是他那一掌推在你右腰‘意舍穴’上，这是武当派的‘绵掌’伎俩。厥后他按你‘筋缩穴’，再按你‘紫宫穴’，更是武当派的打穴伎俩。本来我们宫中埋没着一名武当妙手。嗯，很好，很好！你说那小……小玄子有多大年纪？”

韦小宝心下懊丧，问道：“公公，你这一记如何才避得开？”海老公微微一笑，说道：“我要打你，你便再练十年也躲不开，小玄子却也打你不到。我们练第二招罢。”站起家来，将第二招大擒特长“猿猴摘果”试演了一遍，又和他照式拆解。

海老公道：“我这一抓，你便再练三年，也避不开的。我跟你说，你不能避，我来抓你肩头，你就须得用手掌切我手腕，这叫做以攻为守。”

海老公道：“你总有得说的。我问你，今儿跟小玄子打，一共输了几次？”韦小宝道：“也不过一两次，两三次。”海老公道：“是四次，是不是？”韦小宝道：“真正输的，也不过两次，别的两次他赖皮，我不算输。”

韦小宝看了一遍便已记得，练了七八次，自发得非常谙练，说道：“练熟啦！”

韦小宝道：“比我大很多了。”海老公道：“大几岁？”韦小宝道：“好几岁。”

海老公沉吟道：“这小子十四五岁年纪，嗯，你跟他打了多少时候才输？”韦小宝道：“少说也有两三个时候。”海老公脸一沉，喝道：“别吹牛！到底多少时候？”韦小宝道：“就算没一个时候，也有大半个时候。”海老公哼了一声，道：“我问你，你便好好的说。此人学过武功，你没学过，打输了又不丢脸。跟人打斗，输十次八次不要紧，就算是输一百次、二百次，你年纪还小，又怕甚么了？只要最后一次赢了，博得敌手再也不敢跟你打，那才是豪杰豪杰。”韦小宝道：“对！当年汉高祖百战百败，最后一次却把楚霸王打得乌江吊颈……”海老公道：“甚么乌江吊颈？是乌江自刎。”韦小宝道：“吊颈也罢，自刎也罢，都是输得他杀。”

海老公低头深思，喃喃道：“果然是武当妙手，果然是武当妙手。”韦小宝又惊又喜，道：“你说小玄子这小子是武当派妙手？我能跟这妙手斗得不分高低，哈哈……”

韦小宝道：“那也没甚么，大丈夫能屈能伸，留得青山在，不怕没烧柴（慌乱当中，将‘不怕没柴烧’说成了‘不怕没烧柴’）。我……我韦……我小桂子本日输了一仗，明日去赢他返来，也不是难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