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中歌乐到处,桨声轻柔,灯影昏黄,仿佛风中水里都有脂粉香气,这般旖旎风景袁承志固是从所未历,青青僻处浙东,却也没见过这等烟水风华的气象。她喝了几杯酒,脸上酡红,听得邻船上传来阵阵歌声,盈盈笑语,不由有微醺之意,笑道:“大哥,我们叫两个姐儿来唱曲陪酒好吗?”承志顿时满脸通红,说道:“你喝醉了么?这么混闹!”

袁承志平生与刀剑为伍,识得青青之前,交友的都是豪放男儿,那想获得单是叫这么一声,此中便有这很多讲究,想到曲中缠绵之意,绸缪之情,不由心中怦怦作跳。

这一晚两人雇了艘河船,在秦淮河中游河解闷。承志道:“你爹爹多么本领,他得了这张舆图却找不到宝藏,可见这件事本来是很迷茫的。”青青道:“我爹爹明显如许写着,那会有错?又不是一两金子、二两银子的事,当然不会轻等闲易就能获得。”承志道:“再找一天,如果仍没端倪,我们可得走了。”青青道:“再找三天!”承志笑道:“好,依你,三天就三天。你道我不想找到宝藏么?”

两人坐在路边,取出图来细看,见图中间处有个红圈,圈旁注着“魏国公府”四字。两人又细看了一会。袁承志道:“宝藏是在魏国公府的一间偏房底下。”青青道:“我们到南京后,只消寻到魏国公府,就有体例。魏国公是大将军徐达的封号,他是本朝第一大功臣,府第定然极大,易找得很。”

那船夫巴不得有这么一句话,放开喉咙喊了几声。未几一刻,一艘花舫从河边转出,两名歌女从跳板上过来,向承志与青青福了两福。承志起家回礼,神采难堪。青青却大模大样的端坐不动,祇微微点了点头,见承志一副狼狈模样,心中悄悄好笑,又想:“他原是个诚恳头,就算内心对我好,料他也说不出口。”

“我教你叫我,你只是不该,不等我说就叫我,才是真情。要你叫声‘亲哥哥’,推甚么脸红羞人?你口儿里不肯叫,想是内心儿不疼。你若疼我是至心也,为何开口可贵紧?”

只听那唱男腔的歌女唱道:

两人最后合唱:“我若疼你是至心也,便不叫也是好!”琵琶玎玎琤琤,轻柔流荡,一声声挑民气弦,衬着曲词,当真如蜜糖里调油、胭脂中掺粉,又甜又腻,又香又娇。

青青把店伴叫来,扣问魏国公府的地点。那店伴茫然不知,说南京那边有甚么魏国公府。青青恼了,说道:“魏国公是本朝第一大功臣,怎会没国公府?”店伴道:“如果有,相公本身去找吧。小人生在南京,长在南京,在南京住了四十多年,可就没闻声过。”青青怪他挺撞,伸手要打,给承志拦住。那店伴唠唠叨叨的去了。

那人自称姓杨名景亭,当下诺诺连声,对袁夏二人道:“马公子是凤阳总督马大人的亲侄儿,交朋友是最热情不过的,一掷令媛,毫无吝色。谁交到了这位朋友,那真是一交跌进青云里去啦。马大人最宠嬖这个侄儿,待他比亲生儿子还好,这位兄弟要交朋友嘛,最好就搬到马公子府里去住。”承志听他们出言不逊,恐怕青青发怒,那知青青却笑逐颜开,说道:“那是再好不过,我们这就登陆去吧。”马公子大喜,伸手去拉她手。青青一缩,把一名歌女在他身上推去。承志大奇,当下默不出声。

两人在南京寻访了七八天,没找到涓滴线索。承志便要去安庆府寻师,青青说既然到了南京,总得查个水落石出才罢。两人又探听了五六日。有人说徐大将军的先人在永乐天子时改封定国公,府第传闻当今是在北京顺天府。有人说:大将军去世后追封中山王,南京钟山有中山王墓,两位无妨去瞧瞧。又有人说,南京守备国公爷是姓徐,但他住在守备府,却不知魏国公府在那边。两人去守备府察看,却见跟舆图上所绘全然不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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