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金庸作品集（简体新版） > 第486章 鹿鼎记(236)
韦小宝骂道：“他奶奶的，这阿二掀死鸡实在鬼计多端，下次见到了他，非要他的都雅不成。这奥妙文件，又藏在甚么处所？莫非藏在屁……屁……”
佟国纲笑道：“本来如此，这也难怪。皇上说道：韦小宝擒获罗刹国尼布楚、雅克萨二城都总管，功绩不小，不过他觉得此人只是平常小兵，办事太也胡涂，将功折罪，此事无赏无罚。”韦小宝站起家来，恭恭敬敬的道：“谢皇上恩情，主子感激之至。”
佟国纲道：“皇上叮咛：罗刹人既然乞降，跟他们媾和倒也无妨，不过我们须得带了雄师畴昔，跟他们订个城下之盟。”韦小宝问道：“甚么叫作城下之盟？”佟国纲道：“两邦交兵，我们雄师围了番邦的城池，番邦乞降，在他城下订立和约，那就叫作城下之盟。这番邦固然不算投降，总也是认输了。”韦小宝道：“本来如此。实在我们出兵去把尼布楚拿了下来，也不是甚么难事。”
佟国纲道：“皇上圣谕：罗刹人野心勃勃，无礼已极。下这道密谕的罗刹天子，是当今两位沙皇的父亲，已经死了。当时他还不晓得我们中国人的短长。现下罗刹人吃了苦头，想来已不敢像畴前那么猖獗了。不过跟他们媾和之时，还得软硬兼施，不能忽视。”韦小宝道：“恰是。皇上叮咛了的，我们狠狠的打他们几个嘴巴，踢他们几脚，又在他们肩上拍拍，背上摸摸。”佟国纲道：“阿谁甚么摄政女王就奸刁得很，她假装不知雅克萨已经给我们攻陷，说已命令罗刹兵不成跟我们比武。但是国书当中却又暴露了马脚，请皇大将抓住的罗刹人发还给他们正法。”韦小宝笑道：“那有这么便宜的事？她送给我几张貂皮、几块宝石的次重礼，就想我们放了她的官兵。”
佟国纲没法答复，笑道：“这中间的事理，我们可都不懂了。下次大帅朝见皇上之时，本身叩首叨教罢。”韦小宝点点头，问道：“那罗刹人厥后如何？”佟国纲道：“皇上细细鞠问，那人终究没法坦白，一点点透露了出来。本来此人名叫亚尔青斯基，是尼布楚、雅克萨两城的都总督。”
佟国纲读一句，韦小宝骂一声：“放屁！”待他读完，韦小宝已骂了几十句“放屁”。
佟国纲道：“罗刹降人朝见皇上之前，天然满身都给御前侍卫细心搜过，头发、胡子都要摸过，裤子和靴子更要脱下来瞧过明白。番邦之民气胸叵测，倘若身怀利器，那还了得？这亚尔青斯基当然也曾细细搜过，身上更无别物。但是皇上洞察入微，见他右肩上凸起了一块，又不时斜眼去瞧，便问他手臂上是甚么东西。亚尔青斯基拉起袖子，手臂上绑了厚厚的绷带，说是在雅克萨城受的伤。皇上叫他走上前来，用力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。亚尔青斯基‘唉唷’一声叫，声音中却不显得如何疼痛。”
韦小宝平生珠宝见过无数，但这许很多多大颗宝石聚在一起，却也从所未见，笑道：“公主送给我如许的重礼，可当真受不起。”（按：据《燕京学报》廿五期刘选民着〈中俄初期贸易考〉，俄国派大使费要多罗·果罗文和中国构和分疆修好、互市事件。果罗文东来途中，又接获朝廷奥妙训令，慎重唆使：“如能获得中国互市之利，雅克萨城无妨让与中国，并在不损俄皇严肃范围内，可奥妙予中国代表以相称礼操贿赂。”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