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令嫣宿世并没有福分获得母爱,此生有幸做厉氏的女儿,早已把她当作最亲最爱的人。
只可惜子嗣残落,到了这第四代,统共就两个儿子,分为大房和二房。
厉家的女儿,前两代都嫁到了鱼家,有了这根本,第三代的二房太太,终偿还是姓厉。
这话她年年都说,这愿她年年都许,却也年年落空。
现在是建国后第三代天子仁宗在位,永顺三十五年,天下承平,国泰民安。
恰好她又是个贪婪的,东院大房的事,她管不了,也不肯过问,可在这西院二房里,相公只能是她一人的,她不想分给别人,不肯给鱼恒纳妾。
那绝对要不得,每次去给鱼老太太,也是她的大奶奶,好吧,实在也是亲奶奶,存候,就是一种折磨和煎熬,少待哪怕一秒也好。
就算鱼家要兼祧,也轮不到厉家的女人来做这个二房夫人。
大红牡丹锦被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,只暴露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,红扑扑像个熟透的小苹果,霎是敬爱。
用鱼令嫣上辈子所学来阐发这位老太太,那就是集偏执、分裂、投射、否定于一身的多重品德停滞患者,忒难治愈,并且惹不起,又躲不得。
厉氏十三岁嫁到鱼家二房,两年后圆房,十六岁生下女儿,九年再无所出,现在已是二十有五。
厉氏想到此处,低着头,轻声呢喃一句,“我甚么时候才气给相公生个儿子?”
母女二人同时叹了一口气,俱捧起散了些热气的慧仁米粥,闷声喝了起来。
这话并不假,厉氏确切是可贵一见的好色彩,花容月貌,贵体香肌,丰盈窈窕,自成一副风骚姿势。
不过厉老爷还是很有文人骨气的,被打的鼻青脸肿,也对峙要留下“贞”字,最后让步的成果是,加了个宝字,成了厉宝贞。
而二夫人这里,也才被厉嬷嬷催醒,忙着洗漱,不愧是亲母女,连脾气都分歧。
她每日都要逗逗女儿,不然浑身的皮都不结壮,见闺女吃着枣泥糕和奶汁角,腮帮子咬得鼓鼓,有节拍地起伏着,忍不住上手捏住了女儿鼓起的小肉肉。
但是如许的媳妇,向来都不会讨到婆婆的欢心,特别是格了一房,名为伯娘的婆婆的欢心。鱼老太太到处看她不扎眼,捡着缝儿的挑她的错处,实在也就是因着这两点。
鱼令嫣此次睁眼,明显复苏多了,再定睛瞧细心了厉嬷嬷那张严厉的面孔,的确就不能再复苏了,一刻都没踌躇,老诚恳实地起了身。
天刚拂晓,淡青色的空中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。
厉氏看着粉妆玉琢的女儿,感慨道:“我家嫣姐儿真是越长越好了,才九岁,就出完工隧道的小美人了。”
可谁让鱼老太爷的继母姓厉呢!不但对继子有哺育之恩,还给鱼家生了二太爷鱼熙,并把本身的侄女,聘给了儿子为妻。
“你父亲但是极俊的,你像他多些,也不亏的。” 厉氏闻言不由笑开了怀,顿时全部东稍间都敞亮了几分。
厉嬷嬷夙来是个雷厉流行的,叮咛着筹办好东西,便带着丫头们畴昔了。
母女两个竟然没一个在吃,一旁服侍的厉嬷嬷这时候提示道:“还剩下两刻,二夫人和四蜜斯,抓紧再用些吧,还是早到些好。”
厉嬷嬷也跟着擦起她的小红面庞,嘴上忍不住叨念着:“请大安卯时过一半就要到,您如果持续睡也成,可就怕没工夫吃早食,毕竟七日也就这么一次,老太太老是要多说道些的,到时候您饿了,是要留在鹤龄堂用吗?”
厉氏不爱讲究那些端方,见到爱女,一把搂到身边,一边给女儿舀粥,一边心疼地说道:“我的儿,都是为娘不好,讨不得伯娘欢心,扳连你大冷的天,还要起这么早,跟着我享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