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前次在孙三娘子这里碰了软钉子,这一次宋秀珠没有亲身出面,只让张婆子和几个丫环陪着孙三娘子过来。
小巧走进容园,见代婆子端着木盆正要去晾衣裳,偌大的容园只要她一个下人,除了照顾太太,打扫院子、清算房间以及洗洗涮涮也都是她一小我。杏雨也会帮手,但她还要服侍小巧,容园这边还是要靠代婆子。
孙三娘子从袖子里取出一张薄纸,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小字,都是花草名字。
她让杏雨把代婆子叫过来,开门见山:“传闻你儿子调来都城了,真是丧事,你们母子今后也好有个照顾。”
到了下午就传来了好动静,孙三娘子登门看病了。
“问了,奴婢说五蜜斯嫌弃那味道,不让用了。”
冯氏就坐在窗前,看着那株紫薇,她的目光没有焦距,涣散而又板滞。
“五蜜斯,奴婢不能要......”
小巧嗯了一声,又道:“你儿子这会儿在金铺里当伴计,这个差事不错。只是我记得金家凡是能在金铺和钱庄做事的,都是家生子。李管家的小儿子这会儿仿佛也只是个伴计吧。”
湘妃竹的帘子半挑着,窗外是一株紫薇,这是砍了芭蕉后小巧本身脱手从大园子里移来的,有些已经绽放,淡淡的紫色,星星点点密密匝匝,一团团一球球,风吹树摇,花团弄影。
孙三娘子还是冷着一张脸,对张婆子说:“我本身的人都要等在容园内里候着,也劳烦你们避讳一下,我这看病的体例和别人分歧。”
孙三娘子点点头。
小巧笑笑:“这是你应拿的,大太太坐了有一会儿了,你去看看吧。”
回到跨院,杏雨急火火地问道:“蜜斯啊,那代婆子清楚有事瞒着我们,您为何不再问她?”
“五蜜斯说得恰是,这内里少了蕙兰,多了石苗红和滇葵,这石苗红和滇葵原是没有毒的,但若碰到九香草,也就有了毒,偏巧,百卉香里就有九香草。”
小巧看到楠木小几上放着一只空碗,她用手摸摸,碗上还不足温。
张婆子斜了小巧一眼,便带着人出去了。小巧也让杏雨和代婆子扶了冯氏回屋。
代婆子内心咯登一下,她和儿子固然都在金家做事,但并非家生子。她在府里没有职位,也没有人脉,不然服侍大太太的不利差事也轮不到她头上。当初儿子在真定庄子的差事是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求来的。金铺的差事分歧别的,整日和金货打交道,难保哪个手脚不洁净做下错事,是以才会只用家生子,一来保险,二来老子娘都在金家,出了事也跑不了。
孙三娘子做事稳妥,她如许的人如果没有查出事来,是不会再来的。
小巧又看看那张纸,问道:“想来我给三娘子的那块香饼,此中有几莳花草和这纸上的分歧。”
“大太太起来了,这会子正在窗前坐着看花儿,奴婢晾上衣裳就出来服侍。”
“这碗里装过何物?”小巧问道。
宋秀珠原想让母亲一年年耗死,可现在看来她不想等了。本身的返来、金媛的婚事,都让宋秀珠不想再守株待兔,她要脱手了。
她不想打搅母亲,拿着碗走出屋子,在廊下正碰到晾完衣裳返来的代婆子。
“大太太睡醒了吗?”
小巧看到她的眼神闪动,便问道:“又该送百卉香了吧,荟香没问吗?”
小巧固然在府里不失势,但杏雨和府里的那些劣等丫环婆子却也混熟了,这些人一样在府里没有职位,对初来乍到的杏雨并不架空。一样是服侍蜜斯的,杏雨要比三蜜斯身边的丫环好相处,三蜜斯园子里的哪怕是个三等丫环,也是鼻孔扬上天,就怕别人不晓得她们是望荷园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