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舟赛的起点在河伯庙,距此约有三十里。此时已过巳时,想来龙舟们都已解缆了。
既然有他的名字,金敏也不得不取出银子,和长房共同投下这支龙舟。银子花了也只能打碎牙齿咽到肚里,同僚问起他时,金敏也只淡淡说句:“......长兄花的银子,把我的名字加上了。”
当今圣上至今未立太子,几位皇子明争暗夺的事情早就传到官方,至于这位自幼多病的十二皇子,早已多年没有动静,想来早就短命了吧。
金子烽既然在,那许庭深必然也在这里,想来金媛是想当着许庭深和一众太太蜜斯们,让她金小巧丢脸吧。
再返来时,那小舟和少年都已看不到了。
小巧顺着杏雨指的方向望去,见隔了不远另有一艘画舫,几个年青公子站在船舷上,正向劈面的彩台指指导点,此中一个穿戴淡青直裰的,恰是她的兄长金子烽。
“嘘,他看向我们这边了......”
“啐,你也不害臊,这话也敢说。”
金媛打扮得很出挑,穿戴洋红挑金丝的褙子,玫瑰色的月影裙,头上插着的就是那支多宝镶珠的金步摇。
“蜜斯,您看,那是三爷吗?”
安宁河是桑干河的支流,由东向西奔腾而下,突入重山峻岭当中。但距都城约十余里的这一片河面,却水势陡峭,两岸山色翠绿,绿树成荫,每年端五的龙舟赛都是都城的一桩盛事。
与金敏分歧,金家西府其别人却都很镇静。每年的龙舟赛上,那些太太蜜斯都在显摆自家投的龙舟,此次也终究轮到他们西府出一次风头了。
有丫环端来一碟粽子,杏雨给小巧剥了一个,放在白瓷小碟里。粽子是糯米红豆蜜枣馅的,小巧从不挑食,但和很多小女孩一样偏疼甜食,一个粽子几口便吃下。
金敏并非爱出风头的人,金家有钱,但他在户部官职不高,因此平素里都是谨小慎微,甚是低调。但长房却分歧,身为皇商,像近似赛龙舟如许的事情都会大把掏银子,金敏对此嗤之以鼻,说了几句风凉话。没想到这几句话传到聂氏耳中,邻近端五,便让人送来牌子,龙舟队的大花牌上鲜明写着金家东西两府金赦和金敏两个名字!
“咦,那是谁家的公子?”
瞬息之间,小巧已经猜到金媛要做甚么了。金媛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女娃儿,又是被娇宠惯了的,她的心机并不难猜。
正在这时,只听有个丫环喊道:“快看!龙舟来了!”
“哪有,人家只是掉转船头罢了。”
时隔多年,却传出十二皇子要来看龙舟,还要添彩头的动静,大师这才记起另有过如许一名皇子,过了这么多年,他竟然还活着。
聂氏的做法很较着,你嫌弃我这个商户,那我有功德就拉上你这位清贵的读书人,也好让你记得你还是金家人。
本年的彩头比哪年都大,安宁河中间早就支起了压宝摊子,上到王谢公子,下到贩夫走狗,都要跑畴昔押上一笔,如果真押对了,这银子就要用麻袋往回装了。
之以是本年比往家都要热烈,是因为传说中十二皇子也要添彩头!
固然不能枉议国事,但这位十二皇子的事,全部都城的人都晓得。这是因为多年前都城里曾经贴出皇榜广寻名医,为十二皇子治病。
一大早,金家的女眷们便出了城,而这时,安宁河两岸早已人隐士海,到处都是看热烈的人们。
“都城大户人家的公子我都见过,从没见过他呢。”
画舫上除了金家女眷,另有十几位官宦家的太太蜜斯。妇人们打马吊,闺秀们便坐在画舫的格子窗前,嗑瓜子聊闲天儿。
方才还在谈天的闺秀们不知何时也看向窗前,她们也看到了小舟上的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