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时末,陆漫忐忑不安往鹤鸣堂走去。她穿戴淡紫色绣宝相斑纹半臂,红色中衣,月红色百褶长裙,头上只插了一根玉簪两朵珠花。也没如何扮装,只抹了点淡淡的胭脂和唇脂。实在她连这个妆都不想化,但这个期间的世家大族里,若女人不扮装就出门是要被人嘲笑肮脏的。
陆漫和绿绫的行动更加迟缓,望着那背影跟她们越拉越远,绕过鹤鸣院的院墙。
长公主坐在床边的官椅上,拉着姜展玉的手说着话,“……去吧,年纪悄悄的,别想那么多,好好保养身子。邱老大夫医术好,定能治好的。去了那边,要少看书,别累着。甚么举人,进士,这些功名于我们这类人家也没太多用。等你念完了国子监,祖母去求你皇舅外祖父,给你谋个好缺。”
长公主本想叫陆漫出去问问老驸马的环境,但想到孙子因为她被气得去虎帐刻苦,又烦燥不已,冷声说道,“让她归去吧,明儿再来。”
主仆二人直接去了老驸马卧房。
而一向望着门口的绿绫却绝望不已。她觉得长公主承认了三奶奶,三爷明天就会来这里同三奶奶圆房。
陆漫刚一转过院墙,见阿谁少年已经进了鹤鸣堂的垂花门,闻声守门的婆子喊他“五爷”。
她刚走上鹤鸣堂后的那条甬道,从另一条岔道里走出一个男人来。
绿绫顿脚低声道,“三爷不来,三奶奶的职位就不坚固,别人就会看轻三奶奶。”
不知他们祖孙说了甚么,长公主的态度俄然变了。
长公主说一句,姜展玉笑着应一句。声音清润暖和,像缓缓溪流。
这个动静把陆漫震得差点从锦凳上跳起来。那姜展唯此时去当兵又是因为她吗?本身已经背负了那么多,此次又加了一条罪恶,那些人岂不是更恨本身了?怪不得昨天下午长公主的态度又变卑劣了。
即便如许,陆漫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极俊美的当代才子形象。这个年纪的爷们,不是四爷就是五爷。他们两个明天不是应当在国子监上学吗,如何会在家里?再一听咳嗽声,八成是有病告假在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