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膳厅中只剩下二人,熊孝义也不客气了,一边撒开膀子狼吞虎咽,一边猎奇笑问:“那黄静茹跟你说了些甚么?”

在“打猎熊”失控发疯之前,云烈俄然想起一事,正色叮咛,“对了,你去侍卫队中挑几小我,到罗家门口暗中盯着些。”

“完喽,有些人没戏唱喽,”熊孝义耸耸肩,黑脸上写满幸灾乐祸,“这跟罗翠微亲身来有甚么辨别?哈哈哈。”

熊孝义这小我是很讲义气的,既罗翠微请他吃过那么多顿肉,在贰内心那就是他的朋友了。

“诶,这个好!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啊!”

见熊孝义面有迟疑之色,云烈蹙眉:“有题目?”

“你这个……”

“哦。几时开端派人?”

“明日就是除夕了,兄弟们可贵落拓过个年,这时候派谁去我都于心不忍啊,”熊孝义有些难堪,“再说了,这年前节下的也没谁会出门乱跑……晚几日再派人行吗?”

待云烈的马车走远到看不见,熊孝义才撇撇嘴嘀咕道:“殷勤成这鬼模样,怕不是喜好上人家了吧?”

这位白叟家跟着年事渐长,记性本就已大不如畴前,加上明日就是除夕,他手上有一堆琐事要忙,方才又被熊孝义这一起打岔着过来,竟就健忘将罗风鸣与夏侯绫来过的事禀告云烈了。

但云烈信赖,黄静茹本日登门约莫就是“投石问路”的意义,以后想必还会再来,待到了黄家觉得成熟的机会,才会说出真正的来意。

陈总管并不知黄家与罗家是死仇家这件事。

“若你能别再瞎叫喊,春猎时我就带着你。”

熊孝义是头一回见陈总管在云烈面前这般模样,忍不住也跟在背面咧嘴笑:“陈叔这是着的哪门子急?不是说正申时之前赶到么?这才不到中午,还剩整整两个半时候呢。”

“不是,”云烈松散改正,“当你是打猎熊。”

甩他个白眼。

陈叔没好气地笑着给了他个白眼,小声道,“你可拉倒吧,还服侍殿下用膳呢?你别把殿下的餐食抢光,那就算日行一善了。”

先前云烈与黄静茹在正厅内伶仃说话,熊孝义只是守在厅门口,并未听清二人所谈的内容。

熊孝义面上才暴露一丝忧色,紧接着就回过味来:“呸!甚么叫‘别再瞎叫喊,春猎时就带着’?!当我是你家的打猎犬啊?!”

这不就非出门不成了吗?

云烈走在他俩前头,一起如有所思地往膳厅去,并未留意身后二人的对话。

若不是罗家出了内鬼,那就意味着罗翠微只要一出门,身后就有黄家人的尾巴。

半道遇见陈总管行色仓促而来。

“从我们这儿到内城少不得将近一个时候吧?殿下出门前还得换好朝服衣冠吧?午膳再不紧着些,就得比及‘封玺典仪’结束后再返来用饭,如何也戌时了。”陈总管满脸焦急。

“是她的弟弟罗风鸣,另有夏侯女人。”陈总管惊奇地扭头看着他,还是照实相告。

待云烈回寝殿换好朝服衣冠再出来时,熊孝义满眼写满羡慕与不满,跟在他身边啧啧不已。

这日是腊月廿九,遵循云氏皇族的常例,有爵开府且在京中的皇子皇女们,需在当日正申时之前赶到内城,与各部主官一道伴随天子在日落之进步行“封玺典仪”。

毕竟每回敌军决定偷袭时,是不会管你吃没吃完饭、穿没穿好衣裳的。

待黄静茹走后,陈总管着仓猝慌地不断催促云烈用午膳,以便早些换好朝服衣冠往内城去。

算了,看在这段日子受了她很多好处的份上,他就再投桃报李一回,偷偷护着她些就是。

乍闻罗翠微被人掌控的行迹,他立即收了混闹,严厉地沉吟半晌后,忍不住焦灼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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