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萝一手举着一块糕点, 吃的满嘴都是糕点屑。
“但是大姐不是对静南王成心吗?”托腮从嫁妆匣子里取出一支珍珠白玉簪,苏锦萝插进圆髻里。
素锦屏风后,热气氤氲,苏锦萝仰躺在内,怔怔看向架着红木高梁的头顶。
“玉珠儿,我晓得了。”苏锦萝坐在打扮台前,猛地一把将梳篦拍在台上。“阿谁伪君子就是为了让别人来折腾死我,才做出对我千好万好的模样,如许他就能借刀杀人。”
最后一句话,玉珠儿说的不甚清楚,倒是大大的实话。
苏锦萝透过隔在堂厅中间的二十四扇绢绫装槅子围屏,模糊看到前面一桌男人,正在推杯换盏,吃酒说话。
配不上好啊,就是要配不上。她如果嫁给了那伪君子,怕是都见不着新婚第二日的太阳。
“这几日, 定都城内不平稳, 待过了你生辰, 年后再出去。”苏清瑜替苏锦萝擦了擦嘴角。
不该说是拘束,应当说是生分。方才母亲都未曾与她对视过。
“不平稳?甚么事呀?”苏锦萝歪头。
酒酣香浓,氛围热烈。不远处的戏台子上正在唱戏,请的是定都城的名角,咿咿呀呀的委宛逶迤,透过沁冷溯风显出一片热烈场景。
用完香汤,吴婆子喜滋滋的出去,领了两个丫环。
“皇家的事,莫要多问。”
……
吴婆子本要服侍,被苏锦萝给打发了下去,只唤玉珠儿和雪雁。
苏珍怀红了脸,娇嗔的轻捏了一把苏宝怀。
“哦。”未发觉到苏清瑜的心境,苏锦萝点头,乖乖吃糕点。
苏锦萝弯唇轻笑了笑,并不在乎。
苏珍怀穿了一件黄绫袄裙,梳垂髻,戴玉簪。温婉却不高耸,也不显老气,应当是经心打扮过的。
“……你从哪听来的?”怪不得请了这么多青年才俊。
颠末方婉巧的明枪,苏宝怀与苏珍怀的暗箭,苏锦萝总算明白了这个理儿。她感觉,她已经成为全部定都城女人的公敌了。
真是好毒啊!
“女人可别小瞧了奴婢,世上无不通风的墙。”玉珠儿对劲的扬高低颚。
苏锦萝眼观鼻,鼻观心的吃动手里加了乳酪的杏仁茶,小嘴边糊了一圈奶渍。
苏锦萝暗道:看来本日玉珠儿与她说的事,是八九不离十了。
俗话说,高时大家捧,低时大家踩。张氏就是如许一个踩高捧低的人,但在坐的人除了一些本就夺目的,其他都被家人提点过。
听苏珍怀提到方淼,苏宝怀含混的朝她眨了眨眼。“方表哥但是可贵,也不知是为了谁。”
世人没接话,连苏珍怀都冷了脸。
现下定都城内一滩浑水,苏清瑜有些焦心。他无实权,该如何庇护萝萝呢?
张氏闺名唤张媛,在诗社内本不起眼,但夙来小肚鸡肠,又善妒忌,寻到机遇还不好好的踩上方婉巧几脚。毕竟她早就看不惯这个仗着自家权势,放肆至极的方家女人了。
“二女人,传闻你是重新平郡来的?那处可惯是个瘠薄地,没尝过好东西吧?本日你生辰,可要多用些。”张氏将目标转向苏锦萝。
“啊?”
方家有方淼这位人物,迟早复起,锦上添花,那里比得上雪中送炭,现在才是刷好感度的时候。
提到方淼,苏锦萝便想起了前几日听到的八卦。“方产业今没了方贵妃,四皇子,咳,不知所踪,方淼又被陛下嫌弃,老太太如何会瞧上他的?”
“是。”雪雁杜口不言。
玉珠儿将那支珍珠白玉簪取下。“女人,本日您生辰,戴这支。”重新替苏锦萝戴上一支镶金宝石桃蝠簪。
“二女人,香汤已备好。您是要先用晚膳还是先用香汤?”吴婆子给苏锦萝端了热茶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