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我来找你啊。”
冷得程金枝几度想回身爬回暖和的被窝里,当然最后,她所做的是加快了前行的脚步。
暖炉热气微醺,蒸腾着室内芳馨的木兰香,催人入梦,但程金枝却躺在床上迟迟未能入眠。她看着劈面空荡荡的卧榻,内心又再次涌上来一股莫名其妙的仇恨之意。
她不想去究查这封信始于何时,也不想去晓得高珩读完此信的表情,她甚么都不想想,甚么都不想猜,只是火急希瞥见到高珩,和他说说话,依偎在他的怀中大哭一场,或者沉甜睡去。可让她迷惑不解的是,自从高珩那天急仓促地踏出版房以后,再返来时,对她的态度俄然变得与平常有些分歧,仿佛成心冷淡。就连对她,也摆出一副“天下人都欠他钱的不还”的“冰块脸”,让程金枝憋闷不已,好生愤恚。
而身在王府中的程金枝固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,但她夙来对官府抓人判罪之事无甚兴趣,对屠灵司也不甚体味,只觉得是哪位高官家的世子落罪,是以并未多加刺探。
所幸南苑离得不远,还未拐进回廊,她远远就瞥见书房还亮着灯,也恰是这处亮光,让她刹时健忘了寒意,一起披着大氅小跑而去,乃至于达到书房门口时,她不但喘着气,还冒着汗。固然之前已经底气实足,要这般那般如此,但真当要劈面诘责高珩时,她这道“闪电”却刹时失了气势,变成了一缕即将燃尽的烛光。
她垂下眼眸,半晌,才怔怔地问出一句话。
“先出去吧。”
高珩见她不断地搓动手,不由悄悄拧眉,把她叫进了房中。
王府里不晓得的人,还觉得他们之间闹了甚么别扭,就连程金枝也不由对本身发问――
但幸亏顾家根底深厚,非常人所能撼动,纵使顾寒清被请进屠灵司问话,因为他一人之身就能连累万众,以是撤除高珩以外,想救他出险之人也大有人在,只是屠灵司行事隐蔽,不漏风声,在未能摸清关于刑部天牢的案情之前,谁都不敢冒然行动。
统统仿佛回到了本身刚来王府的那段日子,乃至比畴前更加咸淡如水。他们没有突破横在二人中间的那堵墙,也没有扯开那层薄薄的纱,仿佛甚么都未曾产生过一样,她又变回了“住客”的身份,还是个不受仆人待见的“住客”。
毫无疑问,开门的人恰是高珩。
“甚么我那边你那边,说的跟有三妻四妾一样。”
她一面抱怨一面将头闷进被子里假装眼不见为净。可过了一会儿,她又揭下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程金枝搓了搓手沉下一口气,刚想伸手去拍门,门却主动翻开了。
“你先坐一会儿,我劈完这份公文就派人送你归去。”
天寒地冻,夜晚冷风砭骨,直窜
“是不是由始至终,都是我本身一厢甘心?”
“程金枝,要说关头时候掉链子,你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。”
可那封信本来就是写给我的,我不怪他及时交出就已经深明大义了,他一个大男人岂能如此气度狭小?
程金枝不天然地努了努嘴,内心竟然感到了几丝严峻。
程金枝望着高珩冷峻淡然的脸,心中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,伤口虽小,却痛意绵长。
“别拿甚么公事来当借口,你是不是用心在躲着我?”
“要归去一起归去。”
“甚么?”
程金枝肯在寒冬之夜跑到书房站在他面前“大发厥词”,这若放在畴前,应当是让他欣然之事,但现在,他却因为内心的冲突与惭愧,而不得不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冷酷之态。
毕竟这是她长这么大,头一回自告奋勇地主动去找男人诉衷肠,还是个喜好起来满面桃花,